“老身给太子妃请安。”
陈老夫人说着便要起身行礼,徐星隐此刻也反应了过来,恼怒地按住陈老夫人,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此时又无外人,外祖母何苦如此伤皎皎的心!”
陈老夫人叹了口气,“太子妃不该来这儿。”
“可是皎皎想外祖母了。”
徐星隐不管不顾地蹲下身来,抱住陈老夫人的腰像幼时一般的撒娇,“皎皎想您了。”
徐星隐自小犯了错就会抱着陈老夫人撒娇,陈老夫人虽说知晓徐星隐那点小心思,但这招总是管用的。
看着小外孙女儿伏在她膝上,嘴上甜甜的唤着“外祖母”,再硬的心肠也该化了。
“你呀!”
陈老夫人伸手抚去了徐星隐衣服上的叶片,语气也软了许多。
“又爬狗洞了吧,瞒着太子殿下溜进来的?”
“是啊,本想避开殿下来的,结果被殿下抓了个正着。”
徐星隐点点头,忍不住同陈老夫人告状,“大舅舅还在旁边瞪我!”
陈老夫人忍不住笑了笑,“你大舅舅性子最似你外祖父,面上瞧着严厉,实则对你们这些小辈最是疼爱。”
徐星隐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忙转移话题问。
“您妆匣里的首饰怎的只余下这些?”
以前陈老夫人喜欢翡翠,满匣子都是昂贵的翡翠发饰,而如今,妆匣里只有几支样式老旧的银簪并两支成色不好的玉簪。
当年延宁帝也并未下过抄家的旨意,陈家无论如何都不该落魄至此才是。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陈老夫人却是不太在意这些,挥挥手又将话题引了回去。
“太子殿下也是为了你好,如今你也已嫁作人妇了,切不可任性而为。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代表着你自己,更代表着东宫,万千双眼睛看着呢。”
徐星隐噘着嘴狡辩了句:“我悄悄来的,旁人都不知道。”
“旁人若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便不会暗访将军府了。”
说到这里,陈老夫人伸手抚摸着徐星隐的发髻叹了口气。
“东宫与将军府将关系撇得越干净,越对大家有利。下次,万不可如此莽撞了,你可知晓?”
陈老夫人一句话,将徐星隐的借口全数都怼了回去,的确如此。
东宫与镇南将军府的关系越远,于镇南将军府翻案越有利,否则……
若是延宁帝怀疑景止尘为镇南将军府翻案的动机,是为了巩固东宫势力,那么一切只会适得其反。
思及于此,徐星隐只得闷声应了句:“知道了。”
陈老夫人也不过多的纠结于此,拉了徐星隐起身,两人像以前一样在院子里边逛边闲聊,花园里满是欢声笑语,连那一池枯竭的植物也显得生动了几分。
临近正午,徐星隐才不情不愿地同景止尘上了回门的马车,一改方才的欢天喜地,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景止尘一看,也不乐意了。
“怎么?不想随本宫回去?”
“没有!”
自知有愧的徐星隐否定得很是干脆,化被动为主动地转移话题。
“倒是殿下,今日怎会出现在将军府?”
“这案子查了有段时日了,自江宁混乱起你就未出过门,算起来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已半月有余,本宫算着,你也该坐不住了。”
景止尘说着,不忘瞥了徐星隐一眼,“所以,本宫便来将军府抓你回去。”
“……”
徐星隐被景止尘噎得不轻,过了会儿才撇撇嘴小声接了句:
“何苦劳您大驾,您若是叫人瞧见了,可比我叫人瞧见了严重得多。”
景止尘从善如流地接过话,“所以,本宫唤了锦衣卫陆大人前来啊。”
徐星隐愣了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景止尘的意思。
今日他来此只唤了陆煦前来,若此事泄露出去,那陆煦必定没好果子吃。
换而言之,陆家在江南多少还是有些路子的。
若是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无需景止尘动手,便是为了陆煦,陆家也会将消息压下去。
徐星隐十分努力地忍了忍,才没将“阴险”说出来。
景止尘倒似没事儿人一般,进行往下接了句:“正好本宫找内舅也有事相商。”
“什么事儿?”
问罢,徐星隐才觉不妥,连忙补充了道:“呃,我就随口问问,殿下不必回答。”
“倒也无妨。”
景止尘倒是素来不会在徐星隐面前遮掩,缓缓开口便将今日与陈韫伯商讨之事告知了徐星隐。
这段时间忙活下来,景止尘也总算是将案子牵涉的官吏处置了个七七八八,接下来只需再做些收尾的差事便可。
肃清的下一步,便是先提拔一些得用的人先将空置的位置填上。
景止尘选了一些人,前来问问陈韫伯这些官吏的秉性如何,可值得他的这份信任。
景止尘此举实在是出乎意料,徐星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无言以对地沉默了。
倒是景止尘想起了另一出事儿来,“估摸着再过五日我们就该回京了,你身边侍候的那几个,可要带回京去?你若喜欢,放在身边侍候也无妨。”
“春襄性子木讷,规矩礼仪也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