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罪状,被我凌空书写。
罪状精确到个人,时间、地点、受害人尽数清晰明了。
每一个文字都泛着金光,如同阳光般无法直视,令人触目惊心。
而每一个名字出现在罪状上的人,在看到自己的罪状以后,都忍不住浑身一颤,脸色发白。
大多数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们手脚发冷,没多久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但凡出现在罪状名单上的人,绝对都逃不过制裁!
指望天师护着?
笑话,天师如今自身难保,连元泓都护不住,怎么可能护他们这些小角色?
就算天师真的顶住了压力,护住了他们,可道门这么多门派,会放过他们吗?
他们已经是道门之耻,是真正意义上的叛徒和罪人,是所有人的眼中钉!
他们——完了!
我写的罪状,几乎覆盖半个天师府广场。
写得我胳膊发酸,眼睛模糊。
支撑我写下这么多罪状的,除了我心里的正义感,还有像刘青山、真云、真玉这些为此付出一切的人们。
他们的付出和牺牲,应该被大家看到。
直到我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鬼毫笔之时,在场已经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盯着罪状,认真地记录每一条内容。
我长叹一口气,转身说道:
“这些罪状,都是由刘主司所记录,为此他潜伏十数年之久,亲眼目睹一桩桩惨绝人寰的悲剧发生,却无力改变,我想那时候的刘主司一定是痛苦无助的。
直到前不久,我斩杀了原斩邪堂追凶队的纪追,揭露了他叛徒的身份,龙虎山开始肃清叛徒,刘主司才看到了希望。
只是刘主司没想到,他刚刚要开始实行计划,就被元泓等人联合起来恶意陷害,自己昏迷不醒,亲儿子还惨遭追杀,客死他乡。
罪状原件已经被元泓他们销毁,但罪状的内容,每一条、每一字,都如同刀刻斧凿一般记在我的脑海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刘主司此时应该还躺在病床上,可惜他没能亲临现场。
但那些坏人必须受到惩罚!
我大声喝道:“罪状上记录的这些人,没有无辜之人,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刑捕司弟子听令!”玄煞师伯站了出来,大喝道,“将罪状上的这些罪人全部抓住,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刑捕司弟子大声回应。
项元泰也赶紧站出来,参与指挥抓捕行动。
有些不长眼的家伙竟有反抗的意思,玄悟师叔也立刻喊道:
“戒律堂弟子听令!任何胆敢违抗抓捕之人,你们都可以对他们出手,态度恶劣者,就地正法!”
戒律堂弟子本来并不在提前的部署之内,但他们亲眼见证了罪状,心中有一口浩然正气,此时纷纷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开始协助刑捕司抓人。
一时之间,原本还站在天师左右,高高在上的斋醮司众人们,如今已经变成了丧家之犬。
面对刑捕司和戒律堂弟子的抓捕,他们毫无反抗之力,直接选择投降。
元泓作为刘青山一案的主犯,被玄煞师伯亲自捉拿。
“元泓,你所犯之罪,杀你十次都不为过,”玄煞师伯话锋一转,“但你现在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狼狈的元泓苦笑一声,摇头道:“你们想让我指认天师?”
我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好好考虑。”
但元泓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不会指认天师的,你们不明白他的手段,我也有在乎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我和玄煞师伯对视一眼,对此结果并不意外。
以天师的性子,没点手段不可能控制得了这么多人。
元泓不肯站出来指认天师,那么今日想要给天师定罪,还是有些难度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师父悠哉悠哉地说道,“咱们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吧。”
其他人?
指的是在场的宾客们吧。
还没等刑捕司的人将罪人全部抓完,在场的宾客就已经忍不住发难了。
最先开口的依旧是茅山派的善微长老:
“龙虎山乃是道统之地,竟然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天师作为道统之首,直接管理天师府与龙虎山,斋醮司如此贪污腐败,天师当属第一责任人,您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善微长老不是龙虎山中人,所以不用太给天师面子,而面对善微长老的问话,天师如果不回应的话,只能说明天师心虚了。
天师隐藏在玄黄法衣之下的拳头微微握紧,脸上却还是一副处惊不变的模样:
“善微长老,斋醮司之事是我们天师府内部的家事,我似乎不需要给外人什么交代吧?”
“此言差矣!”善微长老答道,“您可是道统之首,如果您连自家都管理不好,我们其他门派怎么能放心地将正一道的未来交给您呢?”
这话,可就太明显了。
善微长老就是在针对天师!
在场的宾客中,更多人和善微长老打着同样的算盘!
因此善微长老一发声,其他人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