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度堂堂主,周震雄!
我打量着眼前的周震雄,此人国字脸,眉骨微起,目自有威,看人锐利而不狂傲,是个天生正派面相。
周震雄看我的眼神里也满是欣赏。
传度堂堂主在龙虎山上的地位,相当于教育部部长,整个正一道的道士,都需要传度堂的认可,举办传度仪式以后,才能登堂入室,成为司白法衣。
在那之前,所有道士需要先在弘法司里学经,在传道司里学道。
传度堂整体的战斗力远不如戒律堂,但他们却是每一个正一道道士的启蒙地,在天师府中有着超然的地位。
周震雄原来也是我们的人,他一直在暗中反对天师!
若不是这次需要救我逃出生天,只怕周震雄和玄通主司会继续潜伏——这同样说明了我的重要性。
周震雄现身之后,语气十分客气,主动对我抱拳:
“陈安,灵溪在建州的那段日子,多亏了你的照顾。虽然只有短短四个月,但这次灵溪回来以后,明显开朗许多,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我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周堂主言重了,我作为建州灭垢司负责人,保护照顾灵溪本就是职责所在。”
“灵溪性格古怪,这么多年来我们拿她也没有办法,可到了建州以后,她的变化之大令人惊喜。总之,这声谢谢你不必推辞。”
周震雄顿了顿,收敛笑容,严肃道:
“不过现在不是说此事的时候。今日我们之所以在此等你,是为了助你离开龙虎山。”
我叹了口气:“我是被冤枉的。天师也会入梦之术,昨晚他想在梦中杀人,并未得逞,所以才动用了下策。他连夜派出无上十戒,把我掠到了天师府,真沐也是无上十戒所杀,我只是替罪羊。”
真沐魂魄尚在之事,我并没有全盘托出。
不是我不信任玄通主司和周堂主,而是此事事关生死,多一个人知道我就多一分危险。
倒不如我下山之后找到何阿姨,让真沐魂魄重聚之后,才公开此事,最为保险。
周震雄叹了口气:“这些我们都知道,你不可能杀真沐,只是外人不知你的为人,并且天师伪造了一系列证据,几乎坐实你的杀人嫌疑。”
我心里一惊:“还有什么证据?”
周震雄无奈,当即拿出手机,播放了昨晚的监控。
在监控当中,竟是我放火烧了后山客房,又一路悄悄地进入天师府,中途还杀伤了好几名同门弟子。
看到监控中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连我自己都愣了愣:
“这……这是我吗?……不对,他动手的手法与我完全不同,这人就不是我!”
我所有的本事都是师父所教,一拳一脚都有师父的影子。
但监控里的我,动作手法和我完全不同,除了那张脸以外,但凡对我所有了解之人都能判断出那人是冒牌货。
周震雄收起手机,沉声说道:
“此人是天师的棋子,多半是无上十戒中的一员,只可惜我们知道真相,但外人不知道。”
我有些无奈,天师伪造的证据太多了,就连我本人都是在真沐房间里被抓包的。
就算我现在站出来澄清一切,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天师甚至可以说,我昨日陷害他不成,于是恼羞成怒,杀女报复。
动机是完全成立的。
“当下澄清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师父当机立断,联系我们掩护你逃来弘法司,这样你才有一线生机。”周震雄解释道。
我往窗边走了两步,听到外面的动静依旧不小。
追兵包围了弘法司大殿,并且人手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
“我们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现在还如何逃跑?”我皱着眉头问道,“倒不如我趁他们没集结之前,杀出一条血路,存活的概率大一些。”
玄通主司声音沧桑:“你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张远流的监视之下,倘若你独自逃跑,说不定会被混在弟子当中的无上十戒偷袭而死。”
闻言,我一阵后怕。
是的,天师早就知道我在真沐的房间里,所以他暗中必然派人监视,只是不好直接动手。
所以明面上龙虎山弟子们在各处搜查,天师只需要等我被发现,然后名正言顺地将我杀死就行了。
周震雄道:“而你逃进弘法司,在众目睽睽之下,张远流反而不能下死手,哪怕你现在开门走出去,也应该先被抓进地牢,审讯之后再论处。”
我疑惑道:“所以,逃进弘法司是缓兵之计,您二位真正打算让我逃出去的机会,是在我被关进地牢之时?”
周震雄摇了摇头:“不,你今天必须离开龙虎山。你在龙虎山多停留一秒,危险便加大一分。”
门外的人手越来越多了,我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烈:“可现在这个状况,我们如何杀出重围?”
玄通主司依旧坐在蒲团之上,如同一尊雷打不动的石像,可他却语出惊人:
“督查司的主司章元启,也是我们的人。”
我瞪大了眼睛。
章元启是玄溟的弟子,纪追和元舒的师兄。
他虽然是督查司的主司,但督查司实际是在玄溟的控制之下。
不过这次玄溟犯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