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之暗面

那个魁梧的身影低头看向王宇。

它......“他”有着俩颗突出的獠牙，王宇认为那应该不是摆设：它们上面还沾着血迹。

缓缓摊开双手，王宇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猪人沉默的看着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鱼肉。

“你带来了礼物。”

王宇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猪人的确是友善生物，他从背包里面拿出包裹完好的浆果递给猪人，猪人却没有立刻吃下王宇的“礼物”，反倒是看向暗淡无光的天空。

“天要黑了。”它指向自己的木屋：“猪人欢迎友善的朋友。”

——最后王宇还是怀着不安钻进了那幢不大的木屋。猪人把鱼挂在了一个木杆上面，对他解释道：“猪人讨厌黑暗。”说着，他点燃挂在墙上的火把。

王宇的脸上保持着微笑，尽量不激怒这头魁梧的猪。

猪人从破旧的橱柜中拿出一片干巴巴的肉片递给他：“猪人不会无故接受礼物......也不会辜负善意。”王宇注意到他也取出一片不一样的肉干，那上面带着怪异的纹路，倒是和之前杀掉的“蜘蛛”有些相似。

他注意到王宇的目光，坦然的吃下“手”里的肉：“猪人可以吃，你不能——痛苦。”他的“手”是传统印象中的“猪蹄”......但是更加灵巧。尽管它这样说，王宇还是悄悄把肉干收起。

夜晚降临后，王宇几次想要询问“知识”，都被猪人突兀的打断了他的问题。——它避开了王宇的目光，沉默的躺在稻草制成的床铺上。

王宇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这只猪人看起来并不是讳莫如深的性格——他到底在回避什么？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听到王宇再次询问，猪人终于开口......用诧异的语气：

“你......难道不知道？”看到王宇疑惑的眼神后，他用蹄子指了指王宇胸前的玫瑰。

“玫瑰——它告诉你答案与知识，猪人不能。”猪人展示自己丑陋凶恶的脸。

“知识——它不仅仅带来馈赠，知识也是诅咒。”

——在猪人看不到的暗影中，一条触手恼怒的挥舞起来，王宇眼神凝固——它在干什么？

没等王宇出声提醒，触手就顺着他们交杂的影子爬进了猪人的身体中。

刚停止说话的猪人忽然愣住，疑惑的看向王宇。

“猪人刚刚说什么了吗？”

王宇感到心脏抽紧......他摇摇头：“没有——你什么都没说。”猪人不明所以的趴下身，叼起从王宇指缝中漏出来的一枚浆果。“那就好，呼噜。”

“呼噜，呼噜噜。”

王宇脸色冷冽下来，就在刚刚，某种不明的变化发生了——在这头猪人身上。

他的语言能力......或许是他脆弱的智慧——它们被剥夺了，被那条暗影触手。

王宇叹息一声，看向这头无智的猪。他——不，“它”已经彻底变成一头猪了。

所以......暗影在诅咒那些帮助自己的人和生物。王宇恼怒的咒骂一声，赶开在自己脚边寻找食物的猪。

仅仅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它的獠牙就退化掉了，王宇在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无力。

仅仅是尝试了解和交流......对方就会受到诅咒。而这头猪人甚至还避开了自己大部分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恶意远超他的想象，不要说寻找世界的真相，仅仅是生存下去就让他疲于奔命了。

除去诡秘的暗影，这个世界的生物也远比自己所认知的强大——王宇盯着面前庞大的猪。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头退化的猪，把它留在这里？

王宇暂时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丢给猪人几颗浆果，他掏出些新鲜的干草铺在地板上，猪人有一张“床”，但王宇决定离那堆肮脏而腥臭的草堆远点。

说起来，猪人的火炬意外的耐用，晚上几乎过半的时候，它依然在不停燃烧，它应该不仅仅是木头，可能在制作的时候添加了动物油脂之类的东西？王宇决定回去的时候也试试。

王宇睡的不怎么安稳——不仅仅是因为处于陌生而不能保证安全的地点，还因为这劣质的“床铺”。

醒来的时候，夜晚还剩下一点点，天边已经隐隐约约有一点点亮光，趴在地板上面的“猪”还在睡着，偶尔从长鼻子里面发出“哼哼”声。

王宇没去打扰它，说到底，它失去理性是因为自己......他没法因为它没用了就把它杀掉。

胸前的玫瑰娇艳欲滴，似乎真的要滴下露水来，王宇用食指试探的触碰它，它仿佛含羞草般收起花瓣，还微微摇晃一下。

那么——和猪人交流的目的恐怕失败了。

重返森林之前，王宇制定了几个目标：

——获得木炭和木头

——与猪人交流

以及最后的......王宇伸出暗影左手——杀掉一些蜘蛛怪物。

把猪人留在木屋中，王宇犹豫一阵，终究还是没有拿走它的火把。

“祝你好运。”王宇对着那头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