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收回目光,电话那头的金说:“只是把那件文物拍下来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
确认过后金挂断电话,凯特对出租车司机说:“麻烦跟上旁边车道那辆车。”
司机也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一脚油门车速飙到最高限速,“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凯特因为惯性差点整个人都陷入椅背里,他急急忙忙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现在跟上去会被发现的。”
“啊、我懂了,你是便衣吧?在执行任务吗?我在警匪片里经常看到这种情节,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遇上,我一定会帮你的!”司机越说越激动。
不,他显然没有懂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凯特补充道,但好在车速慢慢降下来了,而且司机开着出租车不动声色地跟在那辆车后面。
凯特隐约能够看见车后座的景象,捕捉到你的背影,没由来地一阵心悸,他过了许久才收回目光,但是手中的小册子边角被他无意识捏得皱巴巴的,他愣了一下。
是认识的人吗?可他又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呢?激动之余随即而来的就是哀伤。
而坐在车后座的你听到司机说:“后面那辆车有点奇怪。”
糜稽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是在跟踪我们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也有可能只是顺路?”司机也不是很确定,但糜稽连连回头看了好几l眼,“总之还是先甩开他们吧。”
“是。”
恰好前面一个十字路口绿灯即将跳红,司机掐着最后几l秒开车穿过十字路口,至于后面那辆车则是被红灯拦截在斑马线后。
出租车司机不好意思地向凯特道歉,“真对不起啊,这里有个红灯。”
“没关系,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凯特安慰司机。
“但你的表情看起来可不是这样的。”司机看了眼车内后视镜里凯特的侧脸,他的嘴唇抿起,眉毛微微蹙起,根本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凯特沉默几l秒,“因为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瞥过你的侧影就会觉得悲伤。
“人生追求的不就是那么几l个瞬间吗?”在司机说话间红灯开始倒计时,几l乎在红灯最后一秒的瞬间出租车穿过路口。
你们的专属司机绕了另外一条偏僻的路线甩开后面那辆车,糜稽再三确认对方没有跟上来后才松了一口气,他悄悄地看了你一眼,发现你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不过也因为绕路你们比预计的时间晚一点到达拍卖会会场,你和糜稽从车里下来,正如你所预料的,揍敌客早就把这会场附近都安插了管家。
被人盯着的感觉总归是不舒服的,你一边往会场里走,一边思考等下在拍卖会中场的时候要不要开溜,凭你现在的实力甩开那几l个管家倒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还得完成支线任务,血色拍卖会到底是怎么个血色法呢
?
难不成还有什么绑.匪劫持拍卖会现场的人吗?那就感觉很俗套了啊。
进入拍卖会会场后你找到位置坐下,糜稽就坐在你身侧,拍卖会进行到一半都无事发生,你拍下好几l件自己之前就看中的拍卖品,因为拍卖会太过无趣,你还一连打了好几l个哈切,支线任务怎么还没有开始啊?
你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地等待支线任务开始,就在这时你眼角的余光瞥见有谁姗姗来迟,从偏门走入会场内,你隐蔽地向对方投去一个打量的目光,后者急匆匆地落座都没有注意到你的目光。
“这件拍卖品你不喜欢吗?”现在正在拍卖的拍卖品糜稽一看就知道是你会喜欢的,但是见你迟迟没有反应,就压低声音问你,“珀尔?”
“这件啊……”你看了眼大屏幕上的拍卖品介绍,不是那么感兴趣,你又瞥了一眼坐在远处斜后方的人,对方戴着鸭舌帽,几l缕银色长发从帽檐下冒出来,由于他一直低着头所以你也没能看清他的长相,只是单凭这个侧影你就觉得对方有些熟悉。
而此时此刻的凯特正在翻阅金发来的消息,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屏幕,虽然他半路上因为遇到前面几l辆车的连串车祸而耽误了时间,但好在他赶来的时候没有错过自己要拍下的拍卖品,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冷静下来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应到不知是谁向他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非常隐蔽,以至于他一时之间都没能找出对方。
到底是谁?他微微蹙起眉,不过对方的目光似乎没有恶意,只是很单纯的打量……?
这一轮拍卖结束了,屏幕上跳出下一件拍卖品。
“接下来这件拍卖品或多或少带着一点神秘色彩,听说是已经消失的少数民族的珍宝,在机缘巧合之下流入市场——”
好一个机缘巧合,多半是通过各种不正当手段才流入市场的吧?
鉴于这件拍卖品长相奇特,从外观来看是一个瓷壶,但是表面附着有一层铁锈一样的污渍,而且更加诡异的是一双手挣扎着想要从壶口探出来,那双手虽然也是瓷质的,但因为太过逼真所以乍一眼看去就连你也会将其误当成一双真人的手。
这件拍卖品真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但是在场的宾客不乏有一些就是喜欢猎奇东西的,因此拍卖才开始价格就将将要翻倍了。
“比起珍宝,这更像是祭祀中会用到的道具吧?”糜稽小声地说,他刚才拍下了两个初版游戏卡带,对于其他东西都兴致缺缺。
你微微眯起眼睛,因为你一直注视着那件拍卖品,所以你捕捉到了壶口那双手细微地动了一下,你这才感觉到有趣地笑着说:“那双手动了一下。”
“什么?”糜稽再去看的时候自然是错过了那一幕,“你是说那双手活过来了?”
“倒不如说……这双手本来就是活着的。”藏在瓷壶里的东西一直都是活着的,只不过是处于封印状态而已。
你的话音落下,无论是你还是凯特都看见瓷壶壶口出现
一条裂缝,而且那条裂缝还在不断向外延伸并且分裂出其他裂痕。
凯特正要起身,就在这时其他人也终于察觉到瓷壶的异象。
“这件拍卖品好像要裂开了。”
“那是什么东西?那双手好像自己动了一下!是我的错觉吗?”
不,那绝对不是错觉。
就在凯特站起来的瞬间,瓷壶彻底破碎,他对在场的其他人大喊,“危险!快跑——!”但自己却义无反顾地冲到失控的瓷壶面前,无数双手从碎裂的壶口向外蔓延,暗红的、粘稠的液体喷溅而出,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气味。
你的支线任务状态也出现更新。
【支线任务:血色拍卖会
·杀死瓷壶内的诅咒生物(进行中)】
原来是诅咒生物啊,那么这个外表怪异的瓷壶应该就是用以封印诅咒的器皿,而随着那一个少数民族的消失,人们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将其当做收藏品用来拍卖。
这样一来就全都能说得通了。
“珀尔——!”糜稽看到你也要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你的手腕,“那里太危险了!”藏在暗处的揍敌客管家并没有马上出手,这也很符合他们的作风,不到必要时刻就绝对不会插手的。
你挣脱糜稽的束缚,别拦着你去做支线任务啊,你回过头对他说:“你先逃跑吧,这里很危险。”而且你等下光顾着打怪了也顾不上他,你把他往出口的方向一推,“快点走。”
好在糜稽也没有像那些烂俗影视剧里的拖后腿角色一样在关键时刻拉拉扯扯的,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你一眼,“那我在外面等你。”
你“嗯”了一声,旋即转过身冲到台上,暗红色的液体还在源源不断地从破碎的瓷壶里涌出来,大有要将整个会场都淹没的势头,血水没过你鞋子,就连袜子也沾上血水。
凯特只能暂时做到抵御诅咒生物的攻击,至于反击是做不到的,直到你的到来,你跳上台子,凯特急忙对你说:“这里很危险你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就凭你是没办法解决它的,所以对我的态度好一点,再怎么说我们现在都算是暂时的搭档了。”哪怕在这么危机的时刻你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丝毫没有受到这一危险气氛的影响。
话语间扭曲蠕动的人手向你们袭来,你后退几l步拉开距离,你瞥见凯特脖颈还有侧脸的的青黑色的痕迹,那是刚才被人手掐住时留下的,而且这片痕迹还在不断蔓延开,那画面怪异极了。
凯特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提醒你:“不能被那些人手碰到,否则会被‘污染’的。”
你没太明白他嘴里提到的污染又是怎么一回事,此时的凯特还没能熟练运用念能力,所以落得下风,既然不能近攻,那就只能选择远攻了,你顺便还把包里的章鱼丢了出来,“到你的表演时间了,去,先把这家伙给缠住。”
作为身经百战的魔兽,章鱼现在被你丢出来都能在空中调整好姿势以免摔个狗啃泥,只见它稳稳落地,体积瞬间膨胀了数
十倍,就连触手的数量也翻了好几l倍,乌泱泱的宛若一片触手组成的海洋。()
你单手叉腰神色悠闲,养一只魔兽的好处现在就体现出来了,你还有空和凯特搭话,“脸上的伤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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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这才抬手触碰一下脸颊,人在神经紧绷的情况下都能忽略疼痛,因为你的提醒他才感知到一丝疼痛,他大概能猜到这是一种古老的诅咒,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我没事。”
你看了一眼他头顶还在不断掉血的血条,扯了扯嘴角,要不要这么嘴硬啊,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状态的吧?
想着,你丢给他几l颗糖果可以用来回血,“吃掉这些。”你指了指他手里的糖果。
凯特愣了下,他看向你的眼睛,不知道在迟疑什么,“你……”
“我什么?”你不解地反问。
他想要问的,因为无论是你的说话方式还是说话时的微表情都无比熟悉,但是刚才糜稽呼喊你的名字时又不是他记忆中的名字,因此他也不能贸然确定你的身份。
眼看着另外一边的章鱼落入下风,你暂时中止和凯特的对话,从系统背包里取出长刀果断踩着章鱼的一条触手向上爬去,一刀下去砍下几l只手,你谨慎地躲开其他人手的攻击。
章鱼预测到你接下来的攻击,便非常恰到好处地伸出两条触手为你在半空中搭出一条路来,光是砍下人手是不够的,毕竟这种怪物主打的就是一个无限繁殖,砍掉一双手还有会有长出新的人手用作补充。
所以一定要攻击到它的核心,虽说瓷壶已经碎裂了,但只要稍加观察就能发现怪物一直在保护着藤壶的中心部分,看样子那里就是它的弱点了。
没有多少犹豫,你提起长刀踩着章鱼搭建的空中小路朝着怪物的中心跃去,泛着寒光的刀尖直直地刺向瓷壶中心。
咔哒、
你隐约听见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碎裂的声响。
刚才还肆虐的怪物登时止住动作,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支线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已发放至邮箱,请及时查收。】
你这才抽出长刀,甩掉沾在上面的血水,动作轻巧地落地,凯特的状态显然不太好,你收起长刀,又提醒他一次,“再不吃掉糖果的话,你就要死了。”
比起自己的性命,他反而有更在乎的事情,他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在这种场合询问别人的名字不觉得很奇怪吗?”你用眼神示意周围一片狼藉,凯特抿抿唇,“我的名字是凯特。”
你“嗯”了一声,那表情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但在他还想再问你几l句话的时候揍敌客的管家出现在会场里,毕恭毕敬地向你俯身行礼,“这里不适合久留,您不如去其他地方转转?”
凯特认出其中一个管家,那个名为梧桐的管家,因为当初你还是揍敌客家的孩子时他就曾接触过这位管家,他几l乎是看着你长大的,因此与其说是管家,更
()像是一位为你考虑诸多的长辈。
对方也看了过来,在眼神无声的交汇中凯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而对方只是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凭他现在的实力就连揍敌客家的一个管家都应付不过来,权衡全局的话他不应该轻举妄动的,但是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吗?
糜稽握住你的手腕带着你往外走,凯特注视着你的背影,到最后也没有开口,其余管家都跟着糜稽和你离开,只有梧桐留了下来,“凯特先生……准确来说应该是可可小姐曾经的朋友,我奉劝你现在不要做无谓的举动,因为你根本无法改变现状。”
“你们也都已经恢复记忆了?”凯特不确定地询问。
梧桐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他只是说:“你如果插手这件事,揍敌客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也不想被揍敌客追杀的吧?”
他的语调平静,但也不能改变这句话实则是威胁的实质,梧桐正要离开,凯特忽然出声,“你们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她?”不,不光是隐瞒着你,他是了解揍敌客的手段的,他们的最终目的估计也是将你留在那里。
梧桐的动作有一瞬间僵住,“不光是揍敌客,既然你恢复了记忆,那么就代表也有其他人同样保留了记忆。”这已经是他所能提示的极限了,再多说就相当于泄露机密了,而他也知道就凭他刚才对凯特的提示也足以让他在回到揍敌客后不得不接受处罚。
即便如此他也希望你至少能够获得自由,尽管这一想法是与席巴还有基裘等人的意见相左的。
揍敌客排除了库洛洛会出现在拍卖会现场的可能性,但是漏掉了凯特这一可能,倒也不是他们不够细致,而是凯特参加拍卖会的身份本来就是金准备的假身份,而金制作的假身份又顺利骗过拍卖会主办方,所以在种种巧合之下,他还是与你见面了。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的反应不算多激动,甚至可以说是反应平淡的。
拍卖会突发意外情况暂时中止,你和糜稽本该在傍晚时分回去的,但是考虑到今天遇到的特殊情况,席巴特意给你打了个电话,告诉你不那么早回来也是没问题的。
问题在于一直被其他管家跟着让你感到烦躁,你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对席巴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那些管家先回去吧。”
“那些管家——”
你打断他的话,“不要说是为了保护我们,到底是保护还是监视我是能分清的。”
也就只有你能够理直气壮地打断席巴要说的话,后者没有犹豫多久,“好,那我就让他们先回来。”
闻言,基裘是第一个要反对的,“就这么随意地让管家回来了?那之后就没办法实时关注她了。”
挂断电话的席巴无奈地说:“但你也不想现在就惹得她厌烦我们吧?”
他说的不无道理,可基裘一时之间还是不能接受,“也许是因为遇到了那个人,那个叫凯特的家伙。”在前面几l个周目的记忆里你和凯特的关系可一点也不普通。
“既然她现在已经发现了他,如果直接动手杀死他的话,日后被可可发现又会引起其他的风波。”尽管你一个小时前才和凯特见了第一面,但席巴已经考虑了很多东西。
基裘咬牙切齿,“以朋友的身份自居,以为这样就能占据可可心中的重要地位……”
席巴说:“冷静一点,虽说不能直接动手,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让他消失的。”
对于席巴和基裘的谈话毫不知情的你正在和糜稽散步,市中心附近修建有一座中心公园,公园内的喷泉每天下午都会有固定的喷泉表演,走近喷泉边你才看见池子底部堆满了不同面值的硬币,应该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将这里当成了许愿池。
“在这里许愿又没有用,真的好蠢。”糜稽看了眼喷泉底部满满当当的硬币,“我才不相信这些呢。”
糜稽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在看到你随手拿出两枚硬币,其中一枚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握着硬币碎碎念,“稍微相信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他以为自己说得足够小声的了,但站在旁边的你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不许愿也没关系啊,那就把硬币还给我吧。”
“不。”话语间糜稽把那枚硬币丢入水池里,发出轻轻的噗通一声,硬币很快沉入水底。
“你有许愿吗?”你忍不住问道,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许了,但是不能告诉你。”
“噢、”你随手把硬币也往池子里一丢,你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把这个游戏玩通关,这就是玩家朴实无华的愿望啊。
*
虽说拍卖会暂时中止了,但凯特还是顺利地从拍卖行里取走了那把宝剑,带着宝剑往外走,同时拨打金的电话。
“东西拿到了?”金接通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嗯拿到了……”
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点什么,就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拍卖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这应该属于我个人的私事。”凯特不是很想让自己的师父金也被卷入揍敌客的追杀中。
金停顿几l秒,突然笑出声,“哈哈哈哈——你那副装大人的腔调是怎么回事!?还‘这应该属于我个人的私事’,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父吧?”虽然是不怎么靠谱的师父。
“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的吗?”金接着问。
凯特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因为金说的话这才稍微放松一些,他说:“我好像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胜过我生命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