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安心没两天,又一件大事儿袭来。
县政府突然发布了《关于全县加强煤矿安全生产管理办法》。《办法》综合考虑煤矿安全管理、技术条件、灾害程度、生产布局、装备工艺、安全诚信、标准化建设、人员素质等,将全县煤矿的综合安全等级从高到低确定为a、b、c、d四类。
a类煤矿为安全保障程度较高的煤矿;b类煤矿为安全保障程度一般的煤矿;c类煤矿为安全保障程度较低的煤矿;d类煤矿为安全风险高、证照或建设项目手续不全煤矿。
按照办法规定,全省30多座煤矿,只有国有的五大矿属于a类,另外七八家老资格煤矿属于b类,其他几十家中小煤矿都是属于c类、d类。
而这些煤矿,大都是齐天上任后批准的,也是他的“钱袋子”!
按照《办法》要求,d类立即停产、取缔,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c类立即停产整改,限期内达不到要求的关停取缔。
发出通知后,有关行动立刻开始,在全县范围内排查、整顿,一时间,煤矿哀鸿遍野。
很多老板都托人到齐天这里告状、求助。
齐天头都大了。
不仅要全部关停, 还要追究责任?
这哪里是挑衅?这明明是釜底抽薪,是摊牌!
想不到自己的一时忍让,竟然让他如此得寸进尺!
梁江涛这个小子,竟然敢这样搞!
他真以为自己县长的位置稳了?
敢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天气炸了,摔了三个杯子。
连夜把一群心腹叫到家里来,商量研究对策。
齐天从来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既然你要搞,那就陪你到底。
就算你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要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副书记朱强、常务副县长刘刚、人大副主任兼煤炭管理局局长吴伟山、检察长周俊臣……还有徐成,坐了一圈。
齐天家里是别墅,客厅很大,这么多人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前一段时间的扫黄之火并没有烧到徐成身上,癞子头被抓了之后隔断了联系。
“你们说,他这么搞,究竟是仗了谁的势?”
齐天满面阴沉,他已经多少年没遇见这样的挑战了。
“扫扫黄也就算了,现在朝煤矿下手,这里边都是钱啊,他这样一搞,方方面面一年最起码有一两个亿的损失!”吴伟山道。
“当时我就说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人家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老板非得说再观察观察,还想着给他示好,人家买账吗?好嘛,现在人家都骑到头上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嘛?”朱强抱怨道。
如果把梁江涛搞掉,他最有希望接任县长,因此是最坚定的主战派。
他在场的地位仅次于齐天,因此说话随意一点。
“此一时彼一时,以当时的情况看,确实应该先礼后兵,谁知道梁江涛这么横,一点道理都不讲,一点儿情绪都不顾,就是个愣头青。”常务副县长刘刚道。
“他不是愣头青,他是清醒。他目标是县委书记的大位,怎么会在意这些小恩小惠?老刘啊,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常务副县长,坐地户,县政府班子里边都是咱们的人,你怎么一点儿都牵制不了?放任他坐大成势!”朱强皱眉道。
“额……朱书记,这可不能赖我啊,梁江涛手腕厉害,我天天被压的喘不过气儿来,我也不容易啊。不信你问问老周,他是检察长,连手底下的反贪局长都搞不定。”刘刚哭丧着脸道,把矛头指向了周俊臣。
周俊臣一脸尴尬,当初他可是向齐天打了包票,不让刘则刚翻出浪花来,可现实实实在在打了他一巴掌。
齐天眼看手下的人开始内讧,互相埋怨,推卸责任,怒吼道:“吵什么吵,之前的事儿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提的?现在关键问题是想办法遏制他的势头,再这样下去,这个县委书记让他来干就得了,你们也都清静了!”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如果梁江涛当了县委书记,那他们全都完蛋了。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官上任还能有他们好果子吃?
何况他们屁股底下都不干净,以梁江涛现在对腐败行为的手腕来看,如果没人护着他们,出问题是早晚的事儿。
只是他们埋怨归埋怨,焦急归焦急,一个个心里什么办法都没有。
齐天看着他们窝囊的样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他们收钱送钱是一把好手,一到关键问题都成了哑炮。
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
靠他们,连梁江涛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了。
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娃娃压制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也不光是梁江涛手腕高超,他做的事情都冠冕堂皇,确实难挡其锋。
“书记,为今之际,普通的办法看来已经遏制不住他了,必须要用一个急招狠招!”田聪明在一旁道。
“你说。”
齐天心里升起了一股希望,关键时候还得看小田。
小田年龄不大,但脑子转的很快,往往能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胆大心细,敢想敢干,颇有小诸葛的风范。
“跟他纠缠下去没有意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