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赫然正是金铁玲。
只见她怒目圆瞪,鼻孔喘着粗气,一脸鄙夷之色,似乎被什么奇谈怪论冒犯到了,忍不住大声出言驳斥。
主席台上的关鹏一惊,稍微侧头看了一眼李亦非,只见部长依然面带微笑,无动于衷,于是正身坐好。
“原来是金部长,请您说,我听着。”梁江涛淡定地说。
从刚才金铁玲的发言,他就判断出两个人的态度观点迥异,肯定会有激烈的碰撞。
“梁部长,按照你的这个说法,他们喜欢听什么,媒体就说什么,绝对会乱说的!很多错误的言论和思潮必然大行其道,你这不是投降主义吗?”金铁玲言之凿凿,语言词语用的很重。
她是宣传系统有名的铁娘子,风格非常强硬,就是一个字,管!
管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杂音噪音,自然风清气正,河清海晏。
不得不说,这种思想是很有市场的,很多地方也都是这么做的。
这种方式,虽然广受诟病,但效果却很好。
他们对舆论,对公众,对媒体,有一种天然的惧怕和抵制。
出了事,往往喜欢一堵了之,充耳不闻。
把锅盖上盖子,闹腾一会儿,自然也就平静了。
这其实是严重的鸵鸟心态。
听见了梁江涛的言论,仿佛是要与媒体、公众打成一片,自然觉得非常危险。
“金部长,请您不要混淆概念,我说的是创新表达方式,用公众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去表达,并不是说对错误的思潮和言论方式不管!对于这些,也要坚定地举旗亮剑,毫不动摇地作斗争!”梁江涛皱眉说道。
这个金铁玲,太浮躁了,身材高大健壮,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就好像一台高耗油的战车,一点女人的柔美都没有,反而像个猛黑张飞。
“我混淆概念?我哪里混淆概念了?我看是你顾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巧言令色!从刚才我就听不进去了!你在总结里又是建什么新闻发布会,又是让媒体和公众互动,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让他们搞串联吗?一来二去的怎么能不出事?新闻工作本来就不好做,很难管,我们天天忙来忙去、忙前忙后,艰难维持!你却在这里唱高调!这些话是好听,我也想说,我也会说,可能说吗?说出来之后新闻工作怎么管?出了事谁负责?!你不要忘记,新闻工作的目的,要保障经济社会大局稳定!”金铁玲高声道。
她的话引发了很多地方宣传部长的共鸣和点头。
是啊,稳定才是第一位的!
何况,舆论上出了什么事,他们是第一责任人,要掉帽子了。
本来就是一个很有风险的职位。
做好了应该,做不好挨批。
甚至坊间传闻,“跟着xc部,年年犯错误”。
虽是笑谈,但也有几分道理。
当前随着经济发展提速,社会变化剧烈,出现了很多新情况、新问题,是更加危险的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说,放松了管理力度,造成混乱的局面,那就难办了。
“金部长,你说新闻工作的目的,那我问你,党的宗旨是什么!”梁江涛丝毫不慌乱,淡然应对。
论辩论,他谁都没怕过。
“你……”金铁玲瞪大了眼睛,已经预感到了前面铺设的陷阱。
“我来替你回答,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所以,新闻工作的首要目的,是要回应人民群众的关切!”梁江涛道。
“你这是唱高调!什么都说,那还不闹腾起来?必须明白内外有别!”金铁岭一脸不屑。
道不同,不与为谋。
两人意见相左,针锋相对。
金铁玲对梁江涛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就知道说好话,搞这些华而不实假大空的东西,最终误国误民。
“金部长,你的思想太老化了,固步自封,最终只能被时代淘汰!我已经说了,马上就要进入新媒体时代,自媒体时代,融媒体时代!传统的老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这些都是你的臆想,根本没有变为现实!你就耸人听闻吧!把工作思路搞乱了,就是犯罪!”
“这不是臆想,而是基于对现实和发展趋势研判做出的预测!常言道人心似水,民动如烟,民意舆情汹涌如同洪水,这时候怎么办?是不断的加高堤吗?你是可以这么做,现在很多地方都是这么做的,短期内是有效果。但你刚才也说了,这样做非常辛苦,也仅够勉强维持需要。如果水流再扩大十倍,你还加得过来吗?”梁江涛高声道。
“加!无论怎么样都要加!我们是宣传战线的战士!只战不退!”
跟梁江涛斗争中,金铁玲全身的热血沸腾,情绪上来了,声音非常尖锐,近乎嘶叫。
“你加不动,堤会垮的,到时候积累的势能,会把你吞没!大禹治水的典故知不知道!一味地堵,只能缓解一时,饮鸩止渴,最终有害于大局!真正的王道,是变疏为堵!”梁江涛淡然道。
“你……”金铁玲哑然。
她惊恐地发现,她驳不动梁江涛的话。
尽管有万千情绪,千言万语,却如同茶壶里倒饺子,倒不出!
变堵为疏?
会场中的人仔细品味着这几个字,似乎若有所思。
“新闻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