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溪一个眼神示意,司剑这才停手,退到一边。
周生生捂着身上被痛打的部位,火辣辣的,好疼。想自己活着这么多年,父母都是高知识分子,从来就没有对自己动过手。可是刚来异世界,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
等身子骨上的痛感慢慢消散了一点,周生生这才紧咬着嘴唇从大理石地面上爬起来,好不狼狈的样子。看向晏溪的眼神也不再是一开始的懦弱样子,多了一丝嫌恶。
周生生右手捂着左边臂膀,刚刚为了防守,左边臂膀被打得最多。估计现在撩起袖子就可以看见一条一条的青紫痕迹。
原本对于这位长公主殿下,周生生是欢喜的,毕竟没有人能够像晏溪一样完完全全长在了自己的心坎上。但是现在这位公主殿下却是从来没有将自己当作是身边人看待,甚至没有把自己当作是一个有思想,需要自由的人。
晏溪虽然隐隐感觉到周生有些许不同,但周生原本给自己留下的懦弱印象让晏溪还是保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本宫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周生生看着完全不在意的晏溪,气极反怒,也不顾自己的这条小命了,只想噎一噎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
周生生歪着脑袋,讥讽道:“长公主殿下,我看您需要的并不是周生的一个解释,而是想要我……想要我像条狗一样,匍匐在你的脚下。”越说到最后,周生生的气息越发急促,连带着嘴唇都有一些发颤。
“你不过是拿我做你的棋子,你何时将我当做一个平辈去看待……”
晏溪的眼睛随着周生生说的这番话慢慢瞪大,显然是没有想到一向懦弱,顺着自己说话的周生竟然是会如此硬气。
“本宫是君,你是臣。”
周生生吃软不吃硬,但晏溪却是一个软不下来的人。两个硬茬子撞在一起,怎么能不撞个头破血流。
周生生冷笑几声,抬起右手指着屋内的摆设,“是啊,我现在的一切不都是公主殿下您给的,我穿的衣服,睡的地方,用的银钱全是公主殿下您给的。但是我周生生今天告诉你,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有我自己的人格,我不是你随意打骂的一条狗。”
周生生……晏溪虽然发现了周生自称自己是周生生,但两个名字十分相似,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并没有在意。
现在的周生生就好像是一直发了狠的藏獒,晏溪也知道,现在不是谈事的好时机。摆摆手,还是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有晏溪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安,这周生好像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你发的什么疯!”
晏溪提高一点音量,正好让外面的人可以清楚听见。“翠柳,带驸马爷回西暖阁。”
***
“驸马爷别生气,公主不过是想和您耍耍小性子罢了。”翠柳软声细语地扶着周生生坐到床上,从外室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周生生。
“涂点药,明天就好了。”翠柳默默绕到周生生身后,将周生生头发上的白玉发冠取下来,作势就要替周生生按按脑袋,松松骨头。
周生生用手挡了挡,不动声色地拒绝了翠柳的好意。虽然说刚刚才和公主大吵了一架,脑子的确是有点嗡嗡的,需要按一按。但是一想到晏溪的那种性子,想必是不想别的人触碰自己的东西吧,即使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呵……周生生忍不住想要自嘲自己,自己不过是个附属物啊……周生生自问还是不想因为自己原因害得翠柳受罚,还是算了吧……
翠柳垂眸一笑,只当是周生生还念着长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就是性子执拗一点,驸马爷多说些软话,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吗……”翠柳将药瓶放在几上,周生生随手就可以够到。
周生生撅着嘴,其实刚刚说完那一通话之后,被打的委屈已经发泄得七七八八了。走回西暖阁的路上,周生生只觉得脖颈之上一股子凉意,仿佛刚刚从阎罗殿上走回来一遭。
周生生闷闷的,“待会你回去的时候,同公主说一声,我刚刚太过了,替我同她道个歉。”
听到这话,翠柳有了几分欣慰,看来驸马爷是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
正当翠柳要回去复命,帮着周生生关上房门的时候,周生生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郑重地看着翠柳说道:“若是公主问起迟到的解释,你就同她说我偶遇了吏部尚书之子林柏川,他被街上的一个女子缠上,我为他解围时耽误了时间,故而迟了。”顿了一下,周生生又添了一句,“谢谢。”翠柳算是在这公主府中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周生生龇牙咧嘴地将自己身上最后一件白色中衣脱了下来。白皙瘦弱的后背对上铜镜,铜镜上立刻显现出满是青紫色条状鞭痕的后背。
司剑的藤条基本上都落在了周生生的左后手臂和背上,纵横交错,看起来可怜的很。
周生生左手拿着药瓶,右手食指将药瓶中的药膏沾在指腹,先将手臂上的伤口涂上药膏,药膏涂上去凉凉的,散发着一种青草的香气,很好的缓解了伤口的刺痛感。
扭着脖子,借着铜镜,涂了许久,周生生才觉得后背上的伤痕基本上都已经覆盖到。
周生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