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生这么有礼,掌柜们也都回了一礼,只有站在角落处穿着一身黑衣的女子没有动作。
“周公子,何掌柜说你有周家私印,所以我们大家才齐聚在了这里。但若是真的要谈起生意,还请周公子将这私印拿出来,让我们都鉴别鉴别,否则我们怎么能肯定你就是周家家主。”
吕思清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乍一听起来倒是有点像晏溪的感觉。顺着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了站在角落的吕思清身上,周生生脸上也有些惊诧。
何恩有些生气,这吕思清是直接接的她母亲的班子,管着佃租,连带着人也自傲得很。“吕掌柜,这位是家主,你说话别这么不客气。”
“我这是实话实说,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都没有一个实打实的私印摆在我们的面前更让人信服。”吕思清上前两步,争锋相对地看着何恩。虽然是在对着何恩说话,但是话语之中的矛头却都指向一旁的周生生。
周生生拉住还要为自己说话的何恩,直接从怀中拿出私印摆在了桌上,正好可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面前这个女子只不过是心直口快,做了第一个质疑自己身份的人罢了,在座的所有人,除了何恩,怕都在质疑自己的身份。
吕思清看着桌上的印鉴,拱手行礼,腰身弯的极低。“是我冒犯,我吕思清向家主赔礼道歉。”
私印做不得假,吕思清也知道自己错怪了正主。荣辱不惊地朝着周生生赔礼道歉,不卑不亢。也是一位奇女子。
周生生收起私印,端起气势来,一个人独坐在桌上。“今日我只是想要认识认识各位掌柜,同时我还想告诉各位,我和刘南笙那家子人全无干系。周家是我的周家,从现在起,从你们起,我要刘南笙那家人无法从任何一个地方调出钱来。”
想到书竹、少宣,还有现在长眠在周家家仆墓园的秦叔,周生生的脸瞬间板了起来,面色阴沉地好像是寒潭一样。双手藏在袖子中慢慢紧握成拳,周生生抿紧双唇。“周家的宅子,尤其是刘南笙他们现在住着的,地契什么的都送到明安长公主府去。一个月时间,我要刘家人滚出我周家的地方!”
今天心情不错,解决了刘南笙那个大麻烦。周生生惬意地坐在了寝殿外面的石桌上,桌上还摆了一壶酒,两个酒杯,三四碟开胃小菜。
阿宝还没有回府,估计是又进宫里面去了。周生生仰头看着月亮,月光的余晖就好像是颗颗粒粒黄色的沙子一样,好看极了。掂量着时辰,周生生将白玉酒杯里面都斟上了七分满的荔枝酒。
这是王二馄饨那里新出的,算是新一道的特色吧。前几日偶然尝了一下,就被这种似酒非酒的感觉入迷了。今天特意打了一壶回来,装在好看的白玉酒壶里面,在月光下,到时候和阿宝共饮,别有一番风味。
没过多时,晏溪和翠柳便一前一后走了过来。翠柳福了福身子,先一步开口道,“见过驸马爷。”
晏溪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红色的罗衫,外面还罩上了一件米白色的袍子,让周生生眼前一亮,还从没有见过晏溪穿过红色这般艳丽的颜色,将整个人都衬的年轻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高贵清冷,生人勿近。
晏溪瞟了瞟桌上的酒壶酒杯,看着神色清明,好像颇为高兴的周生生,问道,“驸马怎么在这?”
周生生指了指寝殿的一角,晏溪望去,不免有些好笑。看来是自己最近太放纵面前这人了,竟然是在自己的寝宫外头点上了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真得让周生自己看看录事的记档,看看会不会羞愧。
晏溪扶额,坐在了对面的石凳上。玩笑似得说道,“我觉得我这宫里面养着的人都被驸马给收服了。”
周生生随意地笑了笑,“不过是一盏灯罢了,我随便爬一爬就挂上去了。”周生生夹起一筷子菜放在了晏溪的盘子里面,“他们可听你的话了,所以我挂上去之后只能一直守在这里,不让他们将我的心血弄下来。”
“还有两个月就恩科,你得看书。不要总想着一些多余的事情。”不要总想着要同我睡在一处……
周生生挑眉,情话一套接着一套好像是永远不会枯竭,“想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呢?”
晏溪撇嘴,心里面却是没有生气,反而是有一丝甜甜的感觉。“劲胡说。”
周生生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打定了主意,随后迅速半蹲在晏溪的面前。慢慢展开晏溪的手指。将私印郑重地放在晏溪的手心中。抬眸四目相对,周生生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试过了,是真的,赠予夫人。”
因为是从周生生的袖中放了很久的缘故,本应该冰冰凉的私印已经沾染上周生生的体温,放在晏溪的手心中温温热热,但偏生就是这温温热热的感觉却让晏溪倏地感觉到一阵如红铁一般的炙热。
晏溪的声音陡然有些颤抖,诧异的眼神看向周生生,“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周家私印。”
晏溪眉头锁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重,“你究竟知不知道它的作用!”
“我知道啊。”
周生生挑眉,慢慢将晏溪的四指合上,将私印真正交到了晏溪的手中。
“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