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亡妻周蕙夫人当时故去的时候就将周家托付给了我。我与亡妻所生的嫡子周生,虽然已经及冠成家,但毕竟还是小孩心性,否则也不可能会这般莽撞,直接让自己的手下将我的护院打死啊!我这是一心为了周家着想啊,才想让嫡子多多历练之后再将周家交还给他。”
刘南笙说得情真意切,要不是周生生知道这人之前对周生做下的混账事,怕是真的会信。
刘南笙说罢,这女子就紧跟着嚎哭了起来,生怕被人忽略了一般。句句字字骂的都是周生生,来来回回就是恶毒、无良。
周生生面容凝重,但却不想多苛责这孤儿寡母,毕竟只有刘南笙才是自己的敌人。直言道“府尹大人大可以传召周家的账房娘子吕清平,她手上有所有周家店面掌柜的授权,而我手上现在也执掌着周家私印,这些都可以直接证明,我周秉芳,现在就是周家名正言顺的家主!而我的生父,自始至终都不是周家家主!”
刘南笙朝着身侧的苦主隐晦地行了一个眼色,这寡妇分分钟便哭得更加大声,情绪也愈加失控,“你是家主又如何?我相公又不是和你们周家签了死契的,难不成你这个家主让人将他活生生打死,还没有一点过错吗!你难不成以为你是家主就可以随便定人生死吗!”
听着这寡妇言辞激烈,周生生微微蹙眉,解释道:“我并不是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作为家主有失察的过错,我只是要先将我为什么要让人去周家宅的缘由说清楚!我是要收回周家产业才去的,而不是刘家主说的毫无缘由,仅是因为我周秉芳大逆不道,不孝至极!”
惊堂木又是“啪”地一声拍到了案板上,京兆府尹其实也分不清楚跪在下面的刘南笙和周生生,究竟谁是人谁是鬼了,但从心底里面还是将罪过的天平移向了刘南笙这块,毕竟周秉芳可是驸马爷,皇家的面子不能丢。
“够了,先传召吕清平上堂。”这寡妇也是,哭得自己脑袋都大了。
吕清平穿着一身水蓝色绣着花鸟的锦袍,为她添上了一点男子从容不迫的英气,也没有缺少女子的温婉之气。双手捧着一个红木托盘,盘子里面用镇纸压着厚厚的一叠文书,正是京城大半周家产业的掌柜写下来的证明。
这之中只包括了周家明面上的大半产业,最为核心的金矿,航运却是连吕清平都接触不到,只能由周家家主亲自联络才可以。
吕清平将自己带过来的证明上呈,随后双膝跪地,自报家门道:“草民吕清平,周家账房娘子见过府尹大人。”
吕清平也是这京城之中的传奇人物,没有人会质疑她在周家的重要地位。
驸马爷周秉芳被人熟知还是因为半月前科考,长公主亲自送考,在贡院门口依依不舍,你侬我侬。但这吕清平不同,她是自小就有名,是京城中家喻户晓的算数才女。这才能还是被法华寺的□□大师亲口夸奖过的。
“现在所上呈的是京城之中大半的周家商铺掌柜的亲笔手书,皆能证明周秉芳便是我周家第二任周家家主。”
吕清平冷眸扫过一边的刘南笙,自然看到刘南笙的太阳穴处都因为生气起了青筋。吕清平心中暗自鄙夷了一番,刘南笙真是半点都比不上家主。
家主明白自己肩上面的责任,凡是有错都先自己一力扛着。再看看这刘南笙,借着别人的一条人命,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吕清平凤目清澈,有家主做后盾,整个人也有底气的很,朗声道:“刚刚草民在外面也听见刘家主说现在自己是替已故家主周蕙夫人看顾周家,是代理周家家主。实则不然,我吕清平与我母亲两代人在周家任事三十多年,周家有一条由周蕙夫人定下来的规矩,所有周家奴仆都知道。周家家主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周家嫡系血脉,二是,手持周家私印!”
即使是双膝跪地,周生生的腰板也是挺得笔笔直,吕清平也是同样。吕清平凤目盯着刘南笙,话语更加是咄咄逼人,“周家从来就没有代理家主一说,府尹大人自可以让人去查。而且刘家主从来就没有真正掌控过周家,草民还让人带来了周家的账本,账本上每一条,都清清楚楚地记明白了,刘家主从来就没有机会插足周家的生意,所有周家宅的进帐只是按夫人生前的吩咐,送过去两成,供府里面的日常开销就好。”
刘南笙看见自己刚刚的谎言被这吕清平一言拆穿,瞬间有些跪不住了。再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定这件事情真的要被定性为意外,说不定还要被扣回到自己的头上。这怎么能行!
刘南笙连忙给这寡妇又使了一个眼色,这回做的就不像是刚才那般隐晦,看来是已经自乱了阵脚,叫周生生一下子抓住了这个眼神。
饶是周生生觉得这件事情是自己的过错,现在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怎么这刘南笙说一句,这寡妇就能哭得撕心裂肺地在这博同情呢……怎么刘南笙还要给这寡妇使眼色……
这之中一定有所猫腻,刘南笙和这个寡妇之间一定有利益的牵扯,说不定这人死了和刘南笙还有些干系!
周生生知晓自己现在还没有全部的证据,只能循着晏溪交待的事情。先证明自己是周家主,去周家寻事是出于正儿八经的理由。
只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