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康受下了这一拳,只觉得脑子都混沌了一下,朝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地稳住身子。晏康哪里会想到一向被自己认为平庸没脾气的周秉芳竟然会直接对自己动手,瞬间暴怒,挥拳朝着周秉芳喝道:“我长姐是完人一般的存在。周生,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侧,与她比肩!”
这拳头还没有挥在周生生的身上,晏溪便及时赶来,一下子就挡住了晏康的挥拳,手掌将晏康的拳头紧紧包住。声音沉静,“就凭她是本宫心爱之人,光凭这一点,驸马便足以站在本宫的身边,与本宫比肩。”
晏溪一个用力,就将晏康的拳头一下子甩开,“晏康,周秉芳是你的姐夫。自古有尊卑,也有人伦,你阖该叫上一声皇姐夫。”
晏康微怔,对周生生简直是恨得牙根子痒痒。即使是如此,在晏溪的面前还是不敢造次,努着嘴,梗着脖子好半天,最后还是朝着周生生抱拳,叫上了一声言不由衷的皇姐夫。
第94章 染病
马车缓缓行向出宫的路,晏溪已经冷着脸不出一言许久。有着这份低气压在,周生生也不敢说话,提着气正襟危坐地靠在属于自己的车角处,都不敢靠近。
瞧见周生生这幅颓了的样子,晏溪气不打一处来,终是忍不住数落道:“若是我不赶过去,驸马是想要明日宫中就传出驸马与康儿夜间斗殴的传言吗?”
周生生讪讪地笑了两声,朝着晏溪的位置靠近了一些,默默给自己填坑,“这……这不是没有发生嘛。”
看晏溪还是生气,周生生连忙三指并立,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我这么有分寸的,就算真打了也绝不会传出去的,我发誓!”
晏溪怒视了周生生一眼,冷哼了一声。周生生却是笑脸迎了上来,哼了一声,那就是消气了。阿宝消气了,消气了。
回府之后,周生生也是紧跟着晏溪的脚步,在晏溪转身想要阖上寝殿门的最后一刻伸进来了一只脚挡住了关门的动作。周生生歪着头,透过那用脚挡出来的小缝朝着里面对话,“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况且阿宝你若是想要惩罚我的话,那夫妻两个关起门来解决干净快捷,别让下人看笑话嘛。”周生生扭头朝着翠柳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分明就是在和晏溪说——你若是再不让我进去,我就将院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叫过来,让她们尽情地看看你我之间的笑话。
晏溪瞪了周生生一眼,罢了,罢了,斗不过她。从她伸脚进来,自己及时止住了关门的动作的时候就输了。
周生生又是一阵讪讪的笑容,侧身将门微微打开闪了进来,随后又将门关得严丝合缝。
周生生从背后抱住晏溪,脑袋也放在了晏溪的肩膀上,道歉道:“阿宝,不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了。”
晏溪抿了抿唇,终是在这软磨硬泡当中高举白旗,“日后你若是不喜欢康儿便离他远一些,我不需要你为了什么爱屋及乌委屈自己。他尚需教导。”
“好。”肩膀上迎来一阵抖动。
周生生猛嗅了一下晏溪颈间的清香,半张脸都埋在了其中,夸赞道:“夫人好香啊。”
晏溪微怔,身后这人都已经有习惯了,做坏事就喜欢叫夫人。晏溪推攘了一下,这分明是得寸进尺。
不多时,两个人就一块躺到在了床上。周生生先是笑,后又语调轻佻地在晏溪的耳边说道:“我看过美景,但没有一幅美景比夫人更美……”
正当一切水到渠成,渐入佳境之时,外头竟然是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直接将所有的步骤都打断。
翠柳不是那般没有分寸的人,竟然是会在这种时候过来,定是大事。周生生连忙翻身下床,穿上了鞋子,从柜子中拿出了一身干净衣服递到晏溪的手边。
晏溪速度极快地拢好了自己衣服,朝着周生生柔声道:“许是宫里面出事了,驸马先睡吧,我且先进宫去了。”
周生生拧着眉头看着晏溪的匆匆,最后将一个薄薄的披风披在了晏溪的身上。嘱咐道:“好,小心些。”
***
确实是宫里面出了事情,而长公主府为什么会这么快收到风,则是因为一直在晏衿身边伺候的內侍公公偷偷出宫,亲自传来密旨,晏溪奉密旨连夜入宫。
“……父皇……”晏溪的声音微颤,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在宴席之上还气色红润的父皇,短短几个时辰竟然是会虚弱成这个模样。尽管之前还硬气地反驳过面前之人,但也挡不住血脉亲情的牵引。
整个紫宸殿的后殿都被封禁了起来,半点消息都透不出去。这一个大殿之中,只剩下床上虚弱得没有一点血色的晏衿,床边跪着,面露担忧的晏溪和一旁站着诚惶诚恐的钱公公。
晏溪双手带颤地握住了晏衿的手,这时才感觉到幼时觉得温暖厚大的手掌竟然是一下子布满了皱纹,就连那温度都不似从前温暖。此情此景不禁让晏溪想起了当初的祺妃娘娘,悲伤的记忆好似洪水一样涌来。
“父皇……父皇!”晏溪声音大了一些,甚至是染了一点哭腔。
晏衿的双目不似之前那般犀利,反而是泛着浑浊。晏衿艰难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