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问华用完了激将法,将沏云和紘郎两个器灵都引到了张修仪那里后,便又缩到了派出所门口的后面,观看战况。
张修仪面对着不断迎“面”而来的攻击恨地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沏云的本体,应该很好猜,本随风摆动的衣带此刻却成环状,经腋下绕于灵体肩膀两侧,纹丝不动,坚硬无比。可双环却透明无色,这让张修仪又犯了难。
沏云将肩上双环飞了出去,速度之快让张修仪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一环重重的砸在了张修仪的胸口上后,飞回了沏云那里。
“这么硬的家伙,你该不会是金刚石做的镯子吧。”张修仪捂着胸口,擦着嘴角的血迹说道。
“谁家好钻能延展成镯子?你发什么神经!它这是起了荧光的岫岩玉。那么硬,是因为它中间那块内嵌了一块刚玉!那刚玉太透明了,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梅问华扯着嗓子解了张修仪的疑惑。
“看来,道长身后那位还是个行家。沏云,你今儿终于栽了。”紘郎用衣袖捂着嘴角轻笑嘲弄,可是马上它就笑不出来了。
“红纸也能瞧不上宝玉?”张修仪想都没想就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梅问华瞬间抿平了嘴唇,将探出去的脑袋缩回了屋里,然后紧闭双眼,双手塞住了耳朵,不敢直视,非礼勿听。
梅问华心想:这傻缺!你等着满脸都是口红印吧你。
沏云毫不客气地捂嘴偷偷乐了起来,紘郎看了看沏云,又看了看张修仪那张祸世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面上还是维持着魏晋名士的优雅身段。
“红纸怎么了。想来这位道长应是自小出家,没近过女色,不懂红唇祸君心的道理。那道长就请直接来尝尝男色误国是不是野史胡诌的吧。”
说完,紘郎便从衣袖中各捻出一张红纸,迅速对到胸前结印后,指尖生出一团火来。待红纸燃尽了,紘郎的脸上生出几道血红的斑痕,下眼睑处无端多了两道鲜红的血泪,好似粘在了上面,并不洇开,也不低落下来。
原本周身还是浪荡的气质,霎那间就成了困苦不堪的妖后一般。那无辜的眼神,似乎在愤恨着史家言他男色误国的说法。
“阁下可是韩将军?”张修仪看着面前的紘郎脱口问道。
许是张修仪的声音中气十足,再加上梅问华自小听力极佳,所以梅问华在听到了这声疑问后,又不怕死地将脑袋探了出来。不过这一探,他好像在琢磨些什么,挠挠下巴,没出声。
紘郎听了张修仪的话后,面上并无回应,只是将衣袖化为红绸从四面八方一齐攻到张修仪面前。而红绸上不断渗出鲜血,不多时,就将张修仪洁白的道袍上染上了许多红色斑驳。
沏云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操纵着双环加入了战斗。花亓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法器与张修仪缠斗,随后便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梅问华的面前。
梅问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嗨!”梅问华颤抖着招招手打招呼。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花亓问。
梅问华眨了眨眼,抿抿嘴唇,啧了一声开口道:“那个,要不咱做个交易。我要是猜出来红纸的来历,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花亓愣了一下,随后表示:“杀你是任务,接了就不能反悔。不过,你要是猜对了,我可以给你十秒的时间跑到那个道士身边。”
梅问华倒吸了一口气心想:那也行,还能多活几秒。
“十秒,我腿软,要不,给我三次猜测的机会?”梅问华试着讨价还价。
“一次。”花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梅问华缓缓起身,做出起跑的姿势后,瞥了花亓一眼,然后拼命开跑,大声吼道:“他是晋朝的周小史!”
花亓听到后,本已经要施术的玉簪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终于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表情。
而紘郎和沏云也被梅问华的这一嗓子震住了,停下了攻击。梅问华跑到张修仪的身边后,大口大口喘着气,猫着腰,平复着。
张修仪看着满地的血污,不禁再次疑惑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周小史?或者说,谁是周小史。”
紘郎不敢置信地看着梅问华,下眼睑的血泪珠一下子洇开,滴在了双颊上。千百年来,他自从缚于红纸成为器灵后,千百年来再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先前猜出玉儿的身份,我倒觉得只是有点本事。现在,猜出来紘郎的身份,我倒有些理解为什么他想杀你了。”花亓走了过来,站在了紘郎和沏云的中间。
“你怎么猜出来他的身份的。”沏云不解地问道。
“魏晋乱世,美人层出不穷。你怎知我是周小史?”紘郎双手滴着鲜血,红衣又被血染得更加艳红,此刻显得凄美。
“张修仪,你为什么猜他是韩子高?是不是要是不对,下一个猜他是兰陵王。再不对,你就猜他是潘安啦?”梅问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问了张修仪这样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张修仪有些错愕。
梅问华翻了个大白眼,双手交叉于胸前,说道:“老张,你不会说话吧,可以闭嘴。读书少呢,就赶紧承认,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