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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巴图银萍最好的心理准备,便是石天雨已经在房间里穿好了衣服。
皇后进来,东张西望,却没有发现石天雨。
又蹲下身子,歪头钻进床沿下观看。
然后,起身低声喝问巴图银萍:“你做的好事,人呢?”
这可是有伤皇室风化之事。
皇后可不敢大声质问,以免给房门外的人听到。
巴图银萍伸手拍拍胸,没有看到石天雨,这才稍稍定心。
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母亲,儿臣不是人吗?哟,你发现床底下有只老鼠呀?”
皇后扬手指指巴图银萍,气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发现窗户打开了。
而且,窗户打开很大,可以钻出一个人去。
皇后赶紧地又跑到窗口前,张目向窗口外观望。
巴图银萍芳心怦怦直跳,冷汗直冒。
心道:好在石天雨聪明,赶紧跳窗出去了。
不然,我真出大丑了!
皇后发现了事情的端倪,便不放过蛛丝马迹。
又低下头来,发现室内的窗口下,有两只湿湿的脚印。
这两只湿湿的脚印,很大!
很显然,这是男人的脚印。
再回身看看,发现一大沐桶水。
急急又走回到大沐桶前,俯身闻闻大沐桶里的气味。
而大沐桶里的水是浊的,水里还冒着热气。
大沐桶里热水的气味有些酸臭。
很显然,这是男人沐浴过的脏水了。
巴图银萍见状,心里暗道:
哎哟,我的天!
难怪中原文化博大精深。
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坏了!坏了!
石天雨逃跑了也没用,证据还是摆在面前。
巴图银萍看到母亲检查这么细,吓得混身发软,双腿直打哆嗦。
因为她的母亲,太强势了。
皇后又东张西望,发现了案桌上的早餐。
便端起托盘里的早餐,转身过来。
又低声厉声对巴图银萍骂道:“臭娘皮,你还敢抵赖?身为一国之公主,你竟然做出如此丑事。
你看看,你都贱到什么程度了?你身为一国之公主,竟然偷汉子,还喂人家吃早餐。
你说,石天雨呢?在哪?不然,我打死你。”
气的扬掌而起,真要打巴图银萍。
巴图银萍从皇后进入房间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事情会败露。
但是,原来的想法,无非就是给母亲骂几句。
可现在,母亲竟然要打她。
这是巴图银萍始料不及的。
巴图银萍自懂事以来,可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场面。
巴图银萍的母亲从来就没有打过她的。
最多就是在她淘气或是做错事的时候,随便骂几句。
可现在,巴图银萍的母亲竟然要打她。
巴图银萍受不了了。
一阵心酸,一阵难过,胸口一阵作疼。
也气了。
巴图银萍的性格本来就像她母亲。
很辣!很强势!
巴图银萍眼泪汪汪地说道:“好,你打死儿臣算了。打呀!儿臣就怕你不打。
哼!从小到大,你一直叫儿臣宝贝,你真有当儿臣是你的宝贝吗?
哼!你利用父亲对你的信任,暗中私通韩德,你不也在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吗?
仅凭你和韩德、萧远几个人,就可以平叛吗?哼!
你今天把儿臣打死了,你明天就会到地狱来见儿臣。
哼,儿臣仅仅是公主,你却是皇后,看看咱们俩,谁的命更值钱?”
这娘儿俩的性格都是那么强势,都那么辣,都那么倔的。
如此针锋相对,让皇后气的俏脸煞白,浑身哆嗦。
刹那间,皇后气得七孔生烟,眼缭乱,眼前发黑,眼冒金星,步步后退。
扬手指着巴图银萍,却气出眼泪来了。
骂道:“你,你!”
手腕一抖,手中的托盘跌翻下来。
托盘里的早餐,散落一地。
“咣当!”
刹那间,皇后泪水如雨,盈帘而出,哗哗而下。
伸手捂着胸口,竟然跌坐在地上。
“砰!”
房门外,众侍卫、众兵丁、众太监听到室内的声音不对劲,急急踹房门而入。
“出去!”皇后扬手一指众侍卫,怒喝了一声。
众侍卫急急退出房门外。
有人顺手拉上了房门。
巴图银萍见自己把母亲气坏了,也吓怕了。
急忙伸手,扶起皇后,扶其坐到床沿。
皇后坐到床沿上,侧头一看。
被铺杂乱,两股气味混杂。
皇后再次气得浑身发抖,扬手怒骂巴图银萍:“大公主,你好,你了不起!哼,我生的好女儿。你现在翅膀硬了,你可以远走高飞了。”
骂罢,侧开脸去了。
很气很怒很恼火,喉咙咕咕叫,鼻孔似有烟出。
真想打耶律银萍几个耳光。
但是,也不敢真打她的女儿。
没有打子女的习惯。
巴图银萍脸红至耳,心里也很气很怒很恼火。
滴着泪水,站起身来,仍然强势的哽咽的说道:“母亲,女儿长大了,有个男人,很正常啊!
你当年嫁给父亲的时候,不也只有十多岁吗?
而今,女儿已经十九岁了,就不能有一个男人吗?
何况,石天雨是前来助我平叛的,都已经做好平叛方案了。
接下来,冒险的是石天雨,送死的也是石天雨。
当大汗的却是你的儿子,当皇太后的是你。
女儿能得到什么?
石天雨又能得到什么?
你有替人家着想过吗?石天雨也不是一般人,那是大明朝廷正四品的官,龙庭都尉,两次威震辽西的抗金名将,曾经的爱民如子的广宁知府,打过无数胜仗,智勇双全,前途无量。
石天雨舍身犯险为儿臣,为我们巴图汗国,儿臣何德何能报答之?
我告诉你,儿臣和石天雨的婚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哼!大不了,就是一死嘛!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有种的话,就把儿臣给杀了。”
巴图银萍说罢,气呼呼地坐到皇后的身旁。
她料定,皇后也舍不得杀她,也不敢杀她。
皇后还得依靠巴图银萍来帮她平叛,稳定巴图汗国。
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
皇后再气再怒再恼火,也不敢怎么样了。
不由怒极反笑,说道:“哈哈!好啊!我的大公主,你厉害!你有种!你了不起!你的婚事,我还不管了。从此,你也别问我,你爱嫁谁就嫁谁。现在,你说说平叛方案。”
来此的目的,就是要一个平叛方案。
要的就是尽快的平叛行动。
巴图银萍心里好受些了,抹抹泪水,说道:“平叛方案很简单,儿臣没有采纳石天雨的意见。儿臣自己做了一套平叛方案。”
皇后心头一震,胸口一疼,哽咽的说道:“石天雨在你心中,比你父亲,比你母亲更重要吗?你为什么不采纳他的平叛方案?因为他的方案是由他作主,由他舍身犯险,对吗?你宁愿自己送死,也要确保石天雨的安全,对吧?”
巴图银萍俏脸通红,但是,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
双拳紧握,运气三转,极力平静自己。
又继续讲述她的平叛方案。
说道:“这个方案嘛,简单地说,呐,世人都说,母亲和儿臣,简直就是两姐妹似的。
所以,就是由儿臣乔扮你的样子,母亲来乔扮儿臣的样子。儿臣带着石天雨,出城犒劳三军,然后,出其不意抓捕巴图洪光。”
皇后心头感动,急急劝说道:“不!你不能冒这个风险。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母亲往后怎么活?”伸手抓住了巴图银萍的手。
巴图银萍心里也很感动。
因为这是亲情使然。
但也甩开皇后的手,强势地说道:“你别打断我的话。”
皇后哆嗦了一下,吓的急急闭嘴。
巴图银萍说道:“母亲留在城里,和韩德、萧远、狼图带兵分别把守四个城门,一旦城堡外驻军大乱,你们即刻关闭城门,用箭雨侍候城堡外的驻军。
巴图洪光的儿子,亲信心腹将领肯定不服,肯定要为巴图洪光报仇。
以此,儿臣再引叛军将领北上到楼兰遗址一带去决战。
城堡外,儿臣的部队和石天雨的部队,就会收拾那些叛军。他们的将领被儿臣引开了。
叛军群龙无首,乱了一会,母亲和韩德、萧远、狼图再出城堡,必定可以镇住叛军,并宣布巴图洪光是叛贼,与明军有勾结,意图卖国弑君。
就这样,平叛就顺利结束了。
另外,狮驼奉儿臣之命,是佯装投靠叛军的。
切莫当他是真正的叛将来处置。”
皇后感动落泪,连连摇头,泣声说道:“不!不!如此这般,你肯定是有去无回。这方案不行,你说说石天雨的方案。”
还是女儿亲,希望石天雨能代替她女儿去送死。
巴图银萍心里也很感动,毕竟自己在母亲的心中是有地位的,而且,地位很重要。
随即起身,跪于皇后跟前,泣声说道:“母亲,这是唯一最可靠的方案。
另外,心善和亦善则是已经暗中投靠了叛军。所以,母亲可以把心善和亦善、狮驼同时带在身边,一旦心善和亦善有异动,狮驼就会牵制他们。
更重要的是,母亲要带着儿臣这把弯月宝刀,以证明母亲是儿臣。
不然,心善和亦善会起疑的。
但是,母亲也放心,如果儿臣平叛成功,心善和亦善就不敢怎么样。
他们往后还会继续效忠母亲和新大汗的。
他们现在投敌,就是以为巴图洪光一定会得手,想当开朝元勋而已。
母亲若对此二贼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以后再诛他们也不迟。”
说罢,取下腰间佩刀,双手托着,呈递于皇后面前。
皇后热泪串串滑落,泣声说道:“不!不要!不要!”
双手推开“弯月”宝刀。
忽然,有两滴水珠从屋梁上滴落。
一滴,滴在巴图银萍的脸上。
一滴,滴在皇后的脸上。
皇后和巴图银萍仰头一看,竟然是石天雨。
石天雨并无跳窗出去,而是飞身上了屋梁,就藏在屋梁上。
先是被巴图银萍对自己的真情感动。
现在,看到巴图银萍为巴图汗国舍生忘死,石天雨再次感动落泪。
不经意间,他的眼泪掉在皇后和巴图银萍的脸上了。
皇后和巴图银萍母女异口同声惊叫:“石天雨?”
母女俩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泪眼。
石天雨从屋梁上一飞而下。
刚才来不及完全穿好衣服,此时仅穿着一条裤子,怀抱着衣服。
此时,身子无声落地,站在皇后面前。
皇后望着石天雨一身坚肌,玉树临风。
想想这样的男人,也难怪自己的女儿会喜欢上他的。
换作自己是青春少女,也是会爱上石天雨这样的男人的。
于是,皇后便对石天雨说道:“石天雨,我不怪你了,你说说你的平叛方案。”
对皇后而言,石天雨再好,终归没有她女儿重要。
期盼石天雨能够说出由石天雨为主而且由石天雨去冒险送死的计划。
这样,既可以平叛,又可以保全巴图银萍的性命。
母女俩再有矛盾,也是母女,血浓于水,骨肉相连。
但是,巴图银萍却根本不给其母以及石天雨改变计划的机会,坚定地说道:“不行!母亲,儿臣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儿臣和石天雨之间,是儿臣说了算。
从现在开始,咱们母女,就要把衣服换过来。母亲穿上儿臣的铠甲。
儿臣换穿上母亲的衣服,戴上母亲的皇冠。
然后,儿臣带那些侍卫回行宫,儿臣会以母亲的名义,派人召来找韩德、萧远、狼图,教他们怎么做?教他们怎么配合儿臣出城堡外去犒劳三军。
母亲呐,待会召集心善和亦善、狮驼过来,以会商平叛事宜,将他们稳住。
至于石天雨,母亲待会叫一名侍卫进来,让侍卫把衣服脱换给石天雨穿上。
恰好,儿臣为石天雨铸了一把黄金偃月刀。
石天雨握着此刀,有三军仪仗的风范,表面作为仪仗侍卫,其实当我的贴身保镖。”
巴图银萍说罢,便除下自己的铠甲。
生怕自己的计划被皇后改变,被石天雨改变。
而且,巴图银萍知道自己若乔扮成皇后的模样,对巴图洪光才是最有吸引力的。
届时,巴图洪光必定会有劫持皇后作为人质的心理。
这种心理战术,这些年来,早被巴图银萍运用的炉火纯青了。
巴图银萍的目光很锐利,早就看出巴图汗国的不稳定因素,所以,早就劫持傅瑛来到巴图汗国,以换取石天雨对巴图汗国的智勇相助。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巴图银萍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石天雨的,并主动与石天雨生米做成熟饭的。
面对巴图银萍的强势和咄咄逼人。
面对巴图银萍近乎完美的平叛计划。
皇后再也无法相劝了。
而且,巴图银萍已经把她身上的铠甲卸下来了。
皇后既感动又难过,满脸泪水,阵阵心疼。
哭道:“宝贝,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母亲刚才骂你也好,说要打你也好,那都是为了你好。
其实,母亲从来就没有打过你,偶尔也就骂骂你。
但是,天下又有哪个父母不骂自己的子女的呢?
不是每个子女一出生,就什么事情都懂的,总是要靠父母的教诲才能成长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父亲都快要走了,他一直视你为掌上明珠,从来就不舍得打你骂你。
有时候,母亲骂你,他都会怒骂你母亲。
你弟弟又那么少,才十二岁。你兄长现在生死不明。
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昨夜,你入宫看望你父亲,你父亲的手一直放在你的脸上,舍不得你走开。
他是多么的留恋你啊!
你要是有什么不测,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生的。”
石天雨见状,感动的无法说出话来。
甚是羡慕巴图银萍有这么好的父母。
也甚是难过自己从十五那年开始就失去了双亲。
此刻,石天雨对于亲情,有了更深的认识。
巴图银萍聆听着母亲的话,脑际间掠过昨夜父亲对她的那份留恋和不舍。
想着自己自懂事以来,父亲对自己的厚爱。
可以说,自己虽然身为女儿身,但是,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胜过了王兄和王弟。
也许,在父亲的心中,自己才是继承汗位的最佳人选。
只是,因为世俗的眼光,诸王的压力,所以,汗位的继承人,才选择了王兄和王弟。
巴图银萍激动万分,感动万分。
忽然精神大振,却也更加恃宠而骄。
滴着泪水,哽咽地威胁的说道:“母亲,你若想儿臣活着回来,那就得给儿臣一个好心情,让儿臣更有力气杀敌。你得答应儿臣与石天雨的婚事。不然,儿臣就战死沙场。让你永远也看不到儿臣,让父亲永远含恨于九泉。”
听着巴图银萍这么深情的话语。
石天雨“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伸手急急捂嘴,蹲在地上,无声哭泣,泪如雨下。
皇后泣声说道:“好,宝贝,好!我什么都答应你,答应你。我封石天雨为我们巴图汗国的左卫将军,太子少师,从二品,殿前护驾。待会,母亲就让人拟旨用印,把圣旨交给你的亲兵小清保管。”
“呵呵!”巴图银萍甜笑出声,梨带雨。
两腮深深的酒窝,笑起来媚而不俗,甚是甜美可人。
又侧身对抱头蹲地并且无声哭泣的石天雨说道:“姓石的,还不跪下谢恩!”
石天雨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抱着衣服,抹去脸上的泪水,跪在皇后跟前谢恩。
但是,石天雨心里很明白,这是皇后的一条毒计。
现在,巴图银萍在激动与喜悦之中,没有瞧出皇后的恶险用心。
一旦消息传开,石天雨回到大明朝廷,必死无疑。
只是,石天雨此时不忍心去拂巴图银萍的激动与喜悦。
皇后看着爱女的如俏脸,心里百味陈杂。
因为确实不想爱女嫁给石天雨。
心里想的是将巴图银萍嫁给萧远。
因为萧远是韩德的义子。
而韩德是自己的心上人。
如果巴图银萍能够嫁给萧远。
那么,自己就和韩德亲上加亲了。
但是,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先稳住巴图银萍再说。
接下来,就是如何宰了石天雨之事。
这得重新设计,挖坑给石天雨跳。
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后还以为石天雨没有瞧出她的毒计,举起衣袖,抹抹泪水,伸手扶起石天雨,好言安慰,说道:“石将军,好孩子,平叛大事,就拜托你了。但盼你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女儿。”
为了巴图银萍,石天雨也只能陪着演戏,佯装感动的泣声地说道:“好!微臣定当保公主周全。你们更衣吧,我看着房门。”
说罢,搂着衣服,走到房门前,面对着房门,背对着巴图银萍母女。
此时,石天雨心情也很是复杂。
心想:若然平叛成功,我和巴图银萍又不死的话。
我是否留在巴图部落为官?
如此一来,我便真成了大明朝廷的叛国逆贼了。
我将迎接千年骂名,遗臭万年了。
希望皇后早点对我下毒手吧。
皇后对我好,我还很为难。
皇后若是对我下毒手,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逃跑。
并且,可以带着巴图银萍逃跑。
嗯,就这样吧。
先平叛,接下来的事,以后再说。
明天的事,后天就知道了。
事已至此,机不可失。
皇后也只能这样了。
她们母女,互换衣服。
巴图银萍换装之后,又为她母亲化妆,让她母亲显的更年轻些,又将“弯月”宝刀佩在皇后腰间,掏出金扇,塞在母亲的手里。
这把金扇是巴图银萍的象征。
无论春夏秋冬,相伴巴图银萍出场的,总是这把金扇。
然后,皇后打扮的巴图银萍拉开房门,模仿皇后的语气,威严地说道:“来一名侍卫。小清,你家公主找你,你也进来。其他人,退后一丈远。”
一名侍卫和小清赶紧的跑进房间来。
其他侍卫、太监、宫女、女兵、丫环、奴仆,都纷纷退后丈余远。
石天雨快速关上房门。
能当侍卫的人,都是彪形大汉。
随便进来一名侍卫,其衣服,石天雨都可以穿。
小清进来,巴图银萍对小清俯耳低语几句。
皇后也让那侍卫把衣脱下,让石天雨换穿上。
又让那侍卫穿着石天雨的衣服,把胡子刮掉。
然后,亲自给那侍卫化妆,易容成石天雨的样子。
那侍卫见皇后亲自为他化妆,激动的“哇哇”而哭,热泪哗哗而下。
不一会,小清带着多名女兵,抬进几只箱子。
石天雨打开箱子,将那“黑铁盾”缚在背上,抓起了“黄金偃月刀”,除掉了黑铁刀鞘。
宝刀金光灿灿,煞是好看,甚是华丽。
若是到了叛军军营,敌人肯定会十分瞩目这把黄金偃月宝刀,也会让巴图银萍减轻了压力。
这对豪华兵器,便是巴图银萍配合她的平叛大计,为石天雨所铸造的。
原本,石天雨行军打仗,是不用任何兵器的。
但现在,也只能使用兵器了。
因为握着这对豪华兵器,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保护巴图银萍的安全。
随后,巴图银萍摆出皇后的架子,带上真的石天雨,率领众侍卫、众太监、众宫女回宫了。
皇后也让小清去找心善、亦善、狮驼过来会商平叛事宜。
接着,带上假的石天雨,走到大堂,又将“弯月”宝刀摆在案桌上。
又让假的石天雨站在她的身后。
如此而为,便可以此吸引心善和亦善的注意力。
心善、亦善也不能老是瞄着假的石天雨啊!
这两个老贼秃自然也不敢老是瞄着假的巴图银萍啊!
皇后学着巴图银萍的声音和语气,让众人提出平叛意见。
如此一来,主要就是心善、亦善、狮驼三人说话了。
反正无论是谁提的建议,皇后都是左否决,右否决。
她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好让巴图银萍乔扮她出城。
这个平叛的议题,议了一个上午,也没有议出一个办法。
然后,皇后让小清带人送饭菜上来,继续会商平叛议题。
以此控制住心善和亦善。
心善、亦善、狮驼均是心生疑惑:
这不像是巴图银萍平素的作风啊!
巴图公主向来很果断!
很辣的!
今天怎么回事呀?
难道,就因为其父病重?
皇后能依靠的人不多。
巴图公主的心真的已经乱了方寸吗?
而巴图银萍乔扮成皇后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难分真伪。
带着真的石天雨率队入宫后,先去拜见其父亲。
此时,巴图银萍的弟弟巴图隆绪守护在她父亲的龙榻前。
巴图银萍领着石天雨进来,对巴图隆绪说道:“王弟,这是你的姐夫,驸马爷石天雨,母亲已经册封他为太子少师、殿前护驾,左卫将军,领从二品衔。”
石天雨脸红耳赤,好在脸上粘了些络须胡子。
巴图隆绪从小修习中原文化。
因为他的母亲是中土人。
巴图隆绪见石天雨虽然满脸络须,但是,眉清目秀,又脸有泪痕。
不由心想:刚才姐姐肯定领着石天雨和母亲谈论平叛事宜了。不然,他们脸上不会有泪痕的。
唉,现在,本王一家人,真是在生离死别啊!
巴图隆绪望着石天雨手中的黄金宝刀,心里又暗道:
本王以前听姐姐提起过,此刀纯金所铸,应该甚重!
但是石天雨提着此刀,如捏一只筷子一般。
真是好神力!
真是好功夫!
难怪此人可以把金国搅的鸡犬不宁。
难怪姐姐素来为此人牵挂。
姐姐还真是选对人了。
若得石天雨将来辅佐本王,本王何愁天下不定?
不由对石天雨顿生好感。
于是,巴图隆绪抱拳拱手,说道:“驸马爷,小王这厢有礼了。”石天雨急急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王爷好!末将参见王爷。”
感觉这小王爷不错,将来肯定是开疆辟土之人。
心里也想:若是朱由校像这个小王爷就好了。
诶,都怪万历皇帝朱翊钧,冷落朱常洛和朱由校父子,造成朱由校身心和能力俱弱,造成大明天下风雨飘摇。
巴图隆绪点了点头,便闪身一边。
真的很聪明,知道得节省时间,好把时间留给姐姐与父亲说话。也看出来了,姐姐乔扮成母亲的模样,肯定是要出城了。姐姐出城,必定关系平叛大事,此去未必能活着回来。
小王爷的心,隐隐作疼。
泪水,不知不觉地迷朦了他的眼睛。
巴图大汗现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更是无法与巴图银萍说话。
巴图银萍牵着石天雨,跪于其父亲的龙榻前。
“父亲,孩儿巴图银萍来看您来了。父亲,您醒醒!醒醒!您看看女儿,好吗?就看一眼,好吗?”
巴图银萍轻声呼唤其父。
但是,始终不见其父睁开眼睛,不见其父答话,不由声泪俱下,伤心欲绝。
巴图隆绪也哭了。
也跪在父亲的龙榻前,趴在地上,低声哭泣。
哭道:“父亲,您醒醒,姐姐又来看您了。姐姐要出城平叛了,父亲,您醒醒!”
石天雨没想到巴图银萍的父亲竟然如此年轻。
巴图大汗不过三十来岁,但是,竟然已经统领一个巴图汗国十几年了。但这个巴图大汗心慈手软,也滋生了诸王拥兵自重的局面,对皇后也难以驾驭,造成皇权旁落多时。
巴图银萍伸手抓过石天雨的手,放在其父的手上。
泣声说道:“父亲,女儿要嫁人了。女儿把夫婿也带来了。他叫石天雨,乃是大明朝廷的正四品官员,龙庭都尉,威震辽西的抗金名将。父亲,您醒醒,您看看您的女婿,好吗?就看一眼,好吗?”
骨肉相连,血浓于水。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嗯!”巴图大汗竟然睁开了眼睛,应了一声。
目光无神,侧目而视石天雨,视力模糊。
瞧不出石天雨长成什么样子。但是,心想:凭女儿的眼光,她找的夫君,肯定是很俊的,肯定是文武双全的,肯定是一个好男人。
巴图银萍看到父亲醒来,十分高兴,十分激动,又哭又笑,瞬间连连发问:“父亲,呵呵,父亲,您终于醒来了。呵呵,太好了。父亲,您瞧瞧您的驸马爷,俊不俊?可爱不可爱?”
巴图大汗也笑了,但是,呼吸很困难。
巴图隆绪急急起身,吩咐宫女端参水过来,喂其父喝饮。
宫女领命,端着高丽参水过来,跪于龙榻前,给巴图大汗喂喝。巴图大汗喝了几口高丽参水,艰难地断断续续的说道:“嗯!俊!我封我的驸马爷为殿前司都指挥使,监国,摄政,护驾!”
用尽全力捏捏石天雨的手,又艰难地断断续续的说道:“驸马,爱婿,你,你,要好好的待朕的宝贝。我从来舍不得骂她,打她。她是我的宝贝!”
瞳孔放大,视力清晰起来,看到石天雨果然很俊!
石天雨感动无比,激动无比,热泪漱漱而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石天雨知道巴图大汗的话是真诚的。
不像皇后那样恶毒,不像皇后那般腹黑。
石天雨把手缩回来,趴在地上,哽咽地说道:“父亲放心,儿臣一定对公主好好的,其实,从来都是公主欺负儿臣。”
“呵呵!”巴图大汗笑了,累了,合上了眼睛。
巴图银萍说道:“父亲,你好好歇息。儿臣现在就和驸马爷出城平叛去。”
“嗯!”巴图大汗已经无法多说话。
应了一声,两个眼角,滑下了泪水。
很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出城平叛的。
这场平叛一定是殊死搏斗,很有可能,女儿会有去无回。
若是如此,那又将骨肉分离啊!
巴图大汗听到巴图银萍要出城去平叛,哭了。
巴图银萍随即牵起石天雨的手,走向其父病室旁侧密室里。
巴图隆绪懂事的继续侍候在其父的龙榻前。
巴图银萍让人去传旨,召见了韩德、萧远、狼图等人,低声吩咐如此如此。
萧远跪在地上,大声嚷嚷,说道:“不行!公主,末将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韩德感动落泪,哽咽着劝道:“公主,微臣建议,此事从长计议,另想办法。你不能冒这个风险。绝对不行!微臣不同意。微臣再去找皇后商议此事。”
巴图银萍无奈,只好说粗话。
坚毅地喝道:“行啦!都他姥姥的起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们还像巴图汗国的忠臣良将吗?起来听令!”
韩德、萧远、狼图等忠诚将领起身,都在低头抹泪。
今天,巴图银萍的表现,实在可歌可泣,可圈可点。
就连石天雨,也是热血澎湃,热泪盈眶。
心想:将来,若是我当皇帝了,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或是这么一个女儿,能像巴图银萍这样的。我便是死,也将含笑九泉了。
巴图银萍清清嗓子,又说道:“诸位,这次平叛,关系到巴图汗国的安危,关系到卫拉特联盟汗国的安危。不是你我个人之事。当然,我身为公主,责任更加重大。
韩德,你的责任也不轻,你是我母亲的心上人。
我出城堡之后,我母亲若是有难,你也不是男人。
萧远,你哭哭啼啼干什么?你还像是一个男人吗?
狼图,抬起头来,把衣冠整好,即时起,穿上铠甲。
哦,萧远,你这样,为了让我这个假皇后出宫出城犒劳三军,显得更像样些。
你现在出城,快马到城外的中军营里向巴图洪光传旨,称皇后已时出城犒劳三军,让他做好接驾的准备。快去!”
巴图银萍责骂了韩德一通,又心生一计,让萧远出城到城外的中军营里向巴图洪光传旨,称皇后已时出城犒劳三军。
因为萧远是皇后的亲信,又是韩德的义子。
由萧远出城,更能骗取巴图洪光的信任。
“诺!”萧远急忙应令而去。
被巴图银萍如此喝斥,甚是脸红,甚是不好意思,办起事情来,就更干脆利索了。
吉州城堡外。
北门中军营帐里。
巴图洪光接报,心头大喜。
他送走萧远,又紧急召集众将和部分亲王商议。
万小松抱拳拱手,单腿下跪,说道:“王爷,皇后来此,表面是犒劳三军,实际上,她是刺探我军虚实,刺探王爷心思。顺便,她也有可能要回她的儿子巴图世昌。王爷若能就此扣押皇后,并设甲兵,伏击其随行人员,那么,王爷就可以马上入城,宣布新的大汗继承人了。”
郭正生抱拳拱手,单腿下跪,说道:“王爷,城里若然没了皇后,将不战自乱,诸王群龙无首。巴图汗国,便由王爷说了算了。在下以为,万大人此计甚好。王爷放心,我等定当拼死力战,直到王爷成为大汗。”
此人是万小松拉拢过来的明廷叛将,两年前在辽西打了大败将,至今不敢回中原见任何人。
“哈哈哈哈!”
巴图洪光闻言,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而且,还出现了自己在巴图汗国摄政,威风无比的幻觉,又哈哈笑道:“本王也不是马上继位为汗,可以先让巴图世昌当一阵子大汗嘛。
待卫拉特联盟汗国的兵马大权,彻底掌握在本王手中,本王再来当大汗,也不迟嘛。
或者,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未尝不可嘛。”
“哈哈哈哈!”
营帐内,众将和诸王均是捧腹大笑起来。
南院枢密使巴图激然始终持谨慎态度。
也不以为然,躬身说道:“王爷,拥兵自重也好,当大汗也好,且别急啊!
一切待当今大汗驾崩之后再进行啊!
城堡里还有皇后的心上人韩德,此人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足智多谋,极善权谋。
城堡里的诸王,已经投靠皇后,他们的兵马,都交到了韩德的手上。
此外,还有萧远和狼图等虎将。
再者,巴图公主的数万精兵的此时去向,也是一个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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