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清风并不急躁,杨柳的枝头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青色,江面上不时传来一阵划桨的声音。
“过两日,流觞诗会便要开始了,克明,你可准备妥当了?”
在陆尊的“老友棋馆”外,巨大的柳树下,身披狐裘的秦琼正在与杜如晦下棋。
身形高大的秦琼在下完一子之后,轻轻喝了一口热茶,对着正在思考的杜如晦说道。
杜如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老友,有些揶揄的说道。
“叔宝,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们这些口若悬河,虚有其表的文人,开展的诗会吗?”
“今天怎么突然主动谈起了这个话题啊?”
秦琼听到杜如晦的话,也没有如何生气。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养气功夫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地步。
他淡淡一笑,对着杜如晦笑道:“克明何必激我,某只是看不起那些只会咬文嚼字,纸上谈兵,自以为是的穷酸书生,何曾看不起克明你,还有玄龄这样的大唐肱股之臣。
“你若认为我秦某是这样的人,那秦某与你相交多年,可就算认错人了。”
这句话说完,轮到杜如晦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不知道,一直关系亲近,无话不说的老友,怎么突然间变得较真起来。
来不及多做思考,他连忙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盘,拿起旁边的茶杯对着秦琼说道。
“叔宝莫怪,是老夫失言在先,你小孟尝,秦叔宝,能文能武,也算大半个文人,怪老夫口无遮拦,来我以茶代酒,给叔宝你赔个不是。”
“哈哈...克明,你开的玩笑我便开不得吗?你中计了。”
说着,便伸手捻子放到棋盘,对着杜如晦说道:“你输了!”
听闻这句话后,杜如晦连忙看向棋盘。
只见棋盘上,两军对峙,白子与黑子在每一角落都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怎么看都是焦灼的状态。
只是等到秦琼放下手中的这颗棋子后,黑子便连接成一道道无形的链条,变成了一道无懈可击的铁桶阵营,成功阻止了白子的所有攻势不说,更是策应了侧面的进攻路线。
让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变成了黑子的独秀。
原本以杜如晦的棋艺,只要认真思考一番,按道理来说,就会找到破解之法。
可是刚才被秦琼的言语所激,一时没有认真思考,仓促间下了一手,以至于势均力敌的局势一朝崩坏...
并且今天叔宝的下棋方式,也与以往不同,定是从蜀王李恪那里学来的新招式。
“好啊...好啊...好你个秦叔宝,竟然为了赢棋,对多年的老友,使出这等诡计,真是有辱你“小孟尝”的威名。”
杜如晦也没有想到,一直表现的中正严直的秦叔宝,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招。
气的他手指着秦琼,笑骂出声。
可秦琼却表现的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大有败军之将何以言勇的嚣张之态。
有了今日早上晋阳公主李明达落水事件,知道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他们肯定没有功夫搭理自己的李恪。
在凤寰宫中洗了个热水澡,顺便吃了一个午饭后,便打道回府了。
说到吃饭,严格的说起来,古人一天当中,有的时候只吃一顿饭,有时吃两顿,而有的则吃三顿,甚至也有的一天吃四顿、五顿饭。
其中又以一天吃两顿饭和三顿饭的居多。
“一日三餐”还是从我国宋代才开始,并传续下来的。
只不过李恪身为皇家,如果一天当中就连吃三顿饭都吃不上,就如同他祖父李渊,在李世民辞退宫女时所说的那样。
“否则得了天下,与不得天下,有什么两样?”
当然了,现在李世民还没有辞退宫女,这句话也还没有从李渊的口中说出来...
不过就算到了旱灾与蝗灾来的时候,以李恪现在所做的准备,也不需要用节食的办法,来节省开支。
李恪一路回家,在来到平康坊的时候,坐在马车中的李恪,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过午饭的原因。
突然便觉得有些无法集中精神,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为了摆脱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让马夫赶着马车先行回到王府,自己则下了马车,出来吹吹风。
因为上午下过水,李恪对自己的这副身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信心。
但他毕竟习武已经一年多了,又跑步加强体质,多多少少抱有一定侥幸的心理。
加上用过午膳,困意袭来也实属正常的。
一下车,一股凉风袭面而来,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就这样漫无边际的行走在长安的街头,只是很快,在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到了陆老所开的小棋馆旁。
还隔着一段远远的距离,他便看到了小河边,正在下棋的杜如晦和秦琼二人。
等到距离两人不远,李恪便听到杜如晦一边收拾棋盘,一边说秦琼现在连君子之风都没有了。
跟着李恪下了几天围棋之后,连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