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有聪慧机敏之称的马周,很快便从卢向笛的话语中听出,李恪有可能不在幽州的意思。
因为李恪一向礼贤下士,他对贤能之人的尊敬在长安可是出了名的礼遇。
不然,当初也不会不遗余力的邀请他加入蜀王府。
在承诺了他蜀王长史之后,不惜以身犯险,与突厥使臣在承乾殿比斗。
所以,若是这位卢司马在通知了蜀王殿下之后,按道理不会多此一举的说明,“蜀王的手下”马上就会来迎接这句话。
因为若是李恪在幽州,定然会亲自前来,更何况,与他同行的还有,李恪现在的未婚妻,长孙娉婷。
只是,李恪的封地,由蜀地改封到北疆,身为蜀王长史的马周,自然也是知晓的。
并且,北疆与中原的大患突厥比邻,李恪又有一重幽州大都督的身份摆在那里。
事务多一些,他倒也能理解。
再且,这卢向笛乃是五姓七望中范阳卢氏中的人,并不是蜀王府中的人。
马周不动声色,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异常。
只是在与卢向笛聊天的时候,开始有目的的了解蜀王李恪最近的动向。
对于李恪的行踪,在幽州城中,或许对那些平民百姓来说,可能不是那么清楚。
但是对于幽州官场上的一些人而言,却并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现在的幽州,乃是李恪的封地。
虽然对卢向笛这些本地官僚而言,李恪是后来人,或者说过江龙。
但他在幽州城中,仍然有着不小的权柄。
其一言一行,搬出来的某一条政策,都有可能会对他们的利益,产生一定的影响。
所以,他们不可能不关注李恪的动向。
故而,当马周与卢向笛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卢向笛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直接回答道。
“马长史,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蜀王殿下现如今并不在幽州城,而是出关了!”
\"出关了?\"
听到这句话,马周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长孙娉婷便轻轻的皱着黛眉,诧异的出声道。
与一般的女子一样,长孙娉婷千里迢迢的从长安跑到幽州来寻找李恪,却不想李恪并不在城中。
而比起心中得涌起的一丝失落,更多的其实还是担忧。
她知道李恪身为蜀王,肩上的责任重大,但北疆的战事已经到了这么糜烂的程度了吗?为何需要他一介亲王亲自出关?
只不过贸然的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长孙娉婷也反应过来,这样太过失礼,她连忙道歉道。
“不好意思,卢司马打扰到两位说话,还请恕罪。”
卢向笛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五姓七望,作为世家大族,相互通婚是常有的事情。
李恪作为李世民的儿子,他赐婚的事,自然也是那些大家族关注的事情。
所以,卢向笛很早便从其他家族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理解长孙娉婷的担忧,毕竟李恪作为她的未来的夫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关心。
而一旁的马周见状,连忙接过话题向卢向笛道。
“卢司马,你看,我家王妃都开始担忧蜀王殿下了。您能否详细说说,殿下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关?草原的局势已经这么严重,开始威胁到北疆了吗?”
说到这里,马周朝着卢向笛拱了拱手,一脸质疑的说道。
“应该不能吧?不然,霍国公柴绍也不能现在就直接班师回朝,以霍国公的脾气,就算不能彻底与突厥正面翻脸,但也会对峙一段时间才对......”
“马长史,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卢向笛摇摇头道。
“草原上从前年冬日开始,就一直都相对混乱,但现在我们大唐日渐强大,草原人试探了几次,在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后,基本上就已经暂时消停下来。但想必你也明白,这并不意味着草原的局势就此稳定下来。相反,那些暗中观察的势力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说话间,卢向笛看了一眼长孙娉婷,继续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突厥颉利可汗的儿子,叶护阿史那叠罗施,疯狂的进攻周边的小部落,掠夺人口和物资,可能是破坏了蜀王一手建立起来的贸易,这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关,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突厥人。”
马周听完卢向笛的解释后,尽管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但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并配合的说道。
“蜀王殿下心系北疆,为了边疆的安宁,亲自率军出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在接下来的等待的时间里,马周不动声色地与卢向笛聊着天,看似轻松愉快,实则每一句话都在探查着更多的信息。
而长孙娉婷则默默的站在袁天罡旁边,心中五味杂陈。
“卢司马,说来惭愧,鄙人身为蜀王府长史,关于殿下的很多事,却还要向你打听。”
“马长史见外了,些许小事,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你远在长安,路途遥远,不知道此中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