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您为什么认为东面的那五千骑兵,并非阿史那叠罗施的部众。”
李恪恭敬地说道,“丁鼠虽然胆量不大,但是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不可能瞒报错报,那么就说明东面确实有大量的突厥骑兵集结,这是事实,我们不能忽视。”
裴行俨看着据理力争的李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知道,李恪并没有盲目相信他的判断,而是选择提出自己的疑虑,这是一个将领应该具备的品质。
“恪儿,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裴行俨沉声说道,“但你要明白,战争中的情报往往并非完全准确,我们需要通过分析和判断,来确定敌人的真正意图。”
“那么,师父您的推断是什么?”李恪满脸疑惑的问道。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裴行俨,希望能从师父的脸上看出更多的线索。
裴行俨欣慰的笑了笑,他的目光深邃而明亮。
“恪儿,你可知突厥人的兵权分配?”裴行俨突然向李恪问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问题。
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引导!
李恪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突厥人的兵权分配,向来是由可汗掌控主力,而各部落首领则各自掌握一部分兵力。这次阿史那叠罗施作为主将,应当掌握着大部分的兵力。”
裴行俨对李恪的回答非常的满意,他点了点头,道。
“你说得非常不错。但是,阿史那叠罗施虽然是颉利可汗的儿子,也是这次攻打我们的主将,但他并不能掌控这么多的兵力。”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盯着李恪又继续说道。
“就如同你一样,你统辖十州之地,有调兵之权,却也只能拥有三千的蜀王卫,超过这个数量,不说朝堂中的那些大臣,就算是你阿耶,估计也会在心底犯嘀咕,这个儿子想要干嘛?是不是想要效仿前朝诸王,拥兵自重,谋取更大的权位?”
“同样的,阿史那叠罗施虽然是颉利可汗的儿子和主将,但他能掌控的兵力也是有限的,拥有一万的骑兵,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甚至可以说踩在了颉利可汗的底线上。如果再多出五千骑兵,那么即使是自称为草原上最伟大的颉利可汗,也会开始怀疑他的野心。”
李恪闻言,心中一动。他立马就明白师父的意思了,突厥人的兵力分配并不是完全统一的,除了阿史那叠罗施掌控的主力外,还有各部落首领的兵力。
“师父,您的意思是,东面的突厥骑兵可能是由某个部落首领掌控的?”李恪试探着问道。
裴行俨闻言后,却是罕见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裴行俨的这一操作,顿时让李恪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师父。
裴行俨看着李恪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恪儿,你要明白,战争中的情况千变万化,有时候真相并不是那么容易被看穿的。东面的突厥骑兵,可能并不只是由某个部落首领掌控的那么简单。”
“哦?”李恪闻言,心中一动,他明白师父这是在提醒他,要考虑更多的可能性。
裴行俨继续说道:“突厥人的兵力分配确实不是完全统一的,各部落首领都有自己的兵力。但是,你也不要忘了,颉利可汗作为草原上的霸主,他也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来控制这些部落首领。这次东面来了不下五千骑,在突厥这么混乱,诸多部落纷纷投靠你父亲的情况下,会让这样一个部落首领,带着这么一大股力量在草原上到处跑嘛?”
听到师父裴行俨层层细细的剖析,李恪听得直点头......
“从刚才丁鼠的情报来看,东面的突厥骑兵虽然数量不少,但却离着云州城有数里远不说,与阿史那叠罗施的主力,也隔着很远,如果他们是同一支军队,集结在一起对我们的威胁是不是更大?”
师父裴行俨已经提醒到了这种程度,如果这还没有猜到,李恪确实愧对师父裴行俨的悉心教导了。
他心中一阵激荡,他在此刻终于明白师父的意思,也终于知道来人到底是谁。
在突厥政局如此混乱的情况下,能够带领这么多骑兵袭来,又能让颉利可汗放心,同时又与阿史那叠罗施貌合神离的人,除了与阿史那叠罗施一样盯上可汗之位的阿史那欲谷设再无他人。
毕竟,颉利可汗最小的儿子,阿史那婆罗门才几岁大,是不可能的。
只要确定,东面来人是阿史那欲谷设,那他的意图就更加明确了,面对汗位的竞争者,他肯定不会想让阿史那叠罗施再立新功,打下云州城。
他肯定会在云州城即将沦陷的时候,抢夺云州城。
这样一来,东面确实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只需要在西面和东面没有陷落的情况下,只需要好好提防就行。
“多谢师父指点,我明白了。”李恪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坚定而有力。
裴行俨看着李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尽管自己提示了不少。
但是,但是,最终能够理清这一切、洞察秋毫的,还是李恪自己。他不仅仅是凭借师父的提点,更多的是凭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