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皇朝,天启历十年。
微风徐徐,清凉一春。
今夜,当李浩空拖着劳累的身体,走进柴房的时候,腰已经完全直不起来了,是佝偻着走进来的。
“啊……啊!”
李浩空伸了个懒腰,轻轻捶打着关节,浑身酸痛,虽然李浩空几乎天天经历着这一切,但每天日复一日,也让他有了一个强健的体魄。
甚至有时候李浩空在想,是不是命运使然,让他因祸得福,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好了。
但其实,他的身体,只是外表看起来强壮,其实内里器官,经络,骨骼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这些损伤长年累月下来,积压在他的身上,反而让他习以为常。或许是习惯了,也让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在意了。
“啊……啊!真累啊,明天……阿硕和清雪也该回来了,早点睡吧!明天,早起去接他们回来!”
李浩空自语着,而后脱下打着布丁的布鞋,轻轻躺在冰冷的木板上,盖着草席,轻轻闭眼,而后深沉睡去。
“啊呜……啊……呜……”
李浩空睡的香甜,他太累了,每次都能这样安然入眠,虽然好多时候被人从梦中惊醒,但他很享受睡眠的时间。
因为这是他这几年来,难得的拥有的可以安心,不思考一切,只深沉的睡眠的时间。
这对于他这样的少年来说,是最奢侈的奢侈,最享受的享受了。
“喔……呜……呜!”
风声紧贴着破烂的门窗,透过来,吹在李浩空满是老茧的脚趾上,冷的他不住的缩脚。
可凉席就他半身长,他缩着脚,双腿也仍然是裸露在外面,春天了,蚊子也多,他这些年也练出来了不少的功夫。
比其他,诸如挑水,洗衣服,砍柴等,他最拿手的,就是睡眠中,即使不睁眼也可以拍蚊子。
保证一拍一个准,这是他这些年最牛的本事,他经常跟阿硕和清雪炫耀,说这是他的独门绝技。
小时候的阿硕和清雪也单纯,对他的话,表示赞同,可后来事情发生多了,他们俩渐渐长大,也渐渐明白李浩空的不容易。
后来阿硕和清雪,就很少在李浩空的面前,说这些话了。
“呜啊……哇,别拦我,我还要……再……再喝一壶!”
门外传来一个莽汉的声音,这瞬间惊醒了李浩空,李浩空经常做梦,也爱做梦,可最怕的就是被人打扰好梦。
也最怕那个看家护院的刘教习,那个刘教习每次喝得酩酊大醉后,都会趁着他入睡后,来到他的房间里。
对他拳打脚踢,很多时候,都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一整晚的疼,睡不着,疼到天亮,顶着黑眼圈还要下地干活。
而今晚,他,又来了。
“刘教习……可不能再喝了,实在过不了这酒瘾,那……那小子,保准您可以过个拳瘾,过了瘾后,就浑身舒畅了!”
“哈哈……对,没错,刘教习,我可喜欢看您大展拳脚呐!”
“没错没错!”
三个人的声音,渐次传来,李浩空暗暗叫苦,连忙找地方躲藏,却听那刘教习一把抓住门栓,猛然一拉。
那门栓,居然被拉断了。
“什么破玩意儿,一拉就断!”
那刘教习刚进柴房,就见到李浩空,四处找地方躲藏,模样很是滑稽,不禁把刘教习乐坏了。
“哈哈……你小子,在本大爷面前,还想跑……哈哈,看我不……不打死你!”
那刘教习,此刻脸红脖子粗,身材本就魁梧,双臂坚实有力,一把猛扑过来,抓住李浩空的肩膀,就是攥紧拳头,对着李浩空的脑袋砸去。
“啊!”
李浩空吃痛,正要说什么时,却见又是一拳砸,急忙侧身躲闪,却被那姓刘的一脚踹开,怒喝道:
“臭小子……还……还敢躲?”
那姓刘的,不依不饶,见李浩空躲闪,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不服气之下,居然又再次袭来。
李浩空一个翻滚,跳到一旁,掠过姓刘的身后,向着门口跑去,哪知跑到门口,却见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灰布衣的李家下人,堵在门口。
“怎么……要走?”
“唉,别走啊,我还没看够刘教习大显神威呢!你可不能走,是不是,刘教习?”
那姓刘的,一听,更是来了兴趣,双目赤红,睚眦面相,他见被那二人拦住的李浩空,连忙叫喝着:
“拦住他,我还要试试我的大力金刚拳呢!”
“放心,我们肯定帮你拦住他,让您好好大展拳脚!”
“放心,这狗儿,我们帮您制服他,您尽管动手!”
那二人,说话很少傲慢,以及深深的恶意,看向李浩空,就像是看笑话一般,就像是看小丑一样。
似乎李浩空在他们眼中,别说是大少爷,就是他们这样的低等下人,都不如一样。
“救命……救命,救命!”
李浩空大喊,可这熄灯的柴房,除了他们四人外,根本没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