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空,这几年来,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怎么样,你难道心里没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话不投机,气氛有些沉闷,这是在花亭中,李不负和李浩空二人,坐在这里叙旧。
“来……陪为父喝一杯吧!”
李不负斟满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另一杯轻轻置于李浩空的面前。
只是这父子二人之间,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只见李不负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是因为心中愧疚。
因而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但出自于他的计划,他却又无法对李浩空说些什么,加上李浩空本来就不想和他说话,所以二人之间沉默良久,连空气都变得沉闷。
“酒……我就不喝了,我答应过弟弟妹妹们,不喝酒的!”
不知何时,在李不负轻轻喝完杯中酒,正思索着该说些什么时,却听李浩空说的话,还是心多是向着他弟弟妹妹。
李不负明白,他和李浩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隔阂,这么多年,自从李浩空出生以来。
他就没有好好照顾好李浩空,每每回来,见李浩空逐渐长大,他打心底高兴,可李浩空身上的伤痕,却让他也感同身受。
李不负当然知道,李浩空是皇室的污点,即使他用了“偷天换日”的手法,也避免不了朝堂上的争锋相对。
虽然李不负,退隐官场,已经十几年了,但是公主是皇家的人,也是他李不负的妻子,自然也就逃不过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更何况,他李不负的手,伸的长,也难免被人诟病,被人恶意打压。
可这些,他也知道是个错,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的意义,他当然明白,可是他必须要那么做。
只因,他没有时间了,也耗不起了。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哦……对了,这次你回来待多久?”
李浩空很平淡的说着话,惊醒了正在愣神思索着的李不负,李不负慈爱的看着李浩空,但听到李浩空刚刚的话,却又不免感到有些伤感。
“为父好多年没回来了,你就不想和为父多待一会儿吗?”
李不负看着李浩空,有些不悦,缓缓道来。
“反正你走了……结果还不都一样吗?”
略带着一些哭腔,李浩空的声音,犹如一道道雷电,砸在李不负的心窝上,砸的焦糊。
“我……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没有办法……”
“那就不要再说了!”
李不负还没有说完,李浩空就一声怒喝,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李浩空很愤怒。
“反正,任何人都知道……我就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我爹叫李自在,我娘叫刘秀莲,至于你……谁会知道你是我义父呢?”
稍微停顿了一下,李浩空看着此刻花亭前,鱼池中荷香四溢,竹林碧翠,微风拂过,枝叶交错熙熙攘攘。
“义父……我长大了,弟弟妹妹们,也长大了,毕业了……我也到了该出去的时候了!”
看着面前唯美风景,李浩空还是说出来这句,压箱底的话,这话他深藏了许多年了。
此刻一语吐出,不可为不快!
“你真的要走?莫非是因为当年的那个道士的话,又让你有了出家的念头?他妈的……我去找他算账!”
李不负此刻很是生气,惊讶的站了起来,他没有料到,李浩空刚刚成年,他还没有来得及为李浩空加冠,还没有看着李浩空成人。
却听来了这么一句,冰冷刺骨,至极决绝的话。
李不负深感哀伤,犹如堕入冰窟,但是麻木的是身子,脑子却却并没有麻木,只听他思索一番,却是突然开口:
“你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对吧!”
“没错!”
听着李浩空亲口承认,李不负脸色终于变了,变得有些陌生,他看着李浩空,居然产生了异样的目光。
“为什么,要选择离我而去?我才刚回来……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给你别人给不了你的一切,你还记得吗?”
此刻,李不负眼中的,是自私,是占有,是困囿。
他妄想把李浩空留下来,哪怕是永远锁在门里,哪怕只是让李浩空当个囚犯。
“可你知道……那些不是我想要的,这么多年了,我就想知道……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浩空问着话时,扭头一看,眼睛直盯着李不负的双眼,盯得李不负浑身不自在,有些紧张,不知所措。
“当然是……花……花柳病!”
“还骗我,我他妈那么好骗?”
轰的一声响起,只见李浩空愤怒得一拳砸出,虚空一拳,居然将那水池里的水,砸出一个大水花。
并且其中鱼儿,溅射四散,其中有几只还掉落在李不负脚下,一蹦一蹦的,鲜活极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空气中的怒火,开始平息,李浩空眼中怒气,开始缓缓平复,消散。
“你就是我的生父,我的母亲也不是因为花柳病而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