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溪村的保正来说,今晚绝对是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夜。
他本来正在第七房小妾的屋里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庄子里似乎进来了大批人马。
然后他艰难地从被窝中起身,在窗缝里的火光让他身躯一震。
偷偷捅破窗户纸,他看见了满庄都是手拿兵刃的强人,而自家府上的庄客一个个直接投降。
“完蛋了!跑!”
身为多年的老油条,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事情不妙。
想来自家庄子在这周围的十里八乡也算是坚固,能这么轻易被打进来,还全庄没有反抗之力。
这帮强人绝对惹不起,快逃!
当下他也不管刚刚还和自己翻云覆雨的小妾了,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正好撞见自己的儿子等人也正准备逃跑,于是一群人就集合在一起跑。
结果咧,他们跑的方向,正好是宋万带人把守的方向,那好似羊入虎口,直接就被包圆了。
“哥哥,运气真好,直接包饺子了,全在这里。”
宋万非常开心,这可是梁山第一次下山为百姓讨公道,他宋万这一波,岂不是头功?
“兄弟辛苦了,哪个是那个保正?”
任原也是很开心,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就趴地上那个老的。”
任原看了看那个趴在地上的保正,嗯,能看出来,这货跑得很匆忙,鞋子都穿反了。
“他儿子是哪个?”
“这个。”
宋万踢了踢另一个趴在地上,全身发抖的年轻人,这人身上的衣服更乱。
“刘四,带人去把全村的百姓都叫来。”
任原想了想,让刘四去叫全村人。
“寨主?这是?”
刘四有些意外,不知道寨主要干啥。
“既然要替天行道,那就需要公审,把全村百姓叫来,一起审判这家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免得让人说我们梁山污蔑他。”
“俺这就去!”
刘四刚开始还不知道要叫全村人过来干什么,一听自家寨主这么说了,立刻就带人去喊人。
这个保正欺压全村多少年了,村子里有一个算一个,谁跟他没有仇?
“哥哥这一下,杀人诛心,小弟佩服。”
袁朗更加钦佩自己的寨主了,原本他觉得直接杀了罪魁祸首就行,没想到自家哥哥居然要公审!
好么,哥哥这是要效仿包龙图啊!
审完之后,狗头铡一铡完事儿!
那场面,多大快人心!
而且如果这场面能传出去,到时候想让梁山出马替天行道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多!
不多时,刘四便带着全村老少,赶过来了。
连夜被喊起来,全村老少心里都很忐忑,大家都不知道这次强人来袭,到底儿会做什么。
难道,要杀人灭口?
“乡亲们!”
任原身材本来就很高大,这一说话,顿时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大家不要害怕,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等梁山好汉今日特为这西溪村保正而来,与众乡亲无干!今夜连夜请大家来,只为叫乡亲们做个见证,好好看看这祸害乡邻之人的下场!”
任原有金刚相貌,自然是威武不凡,这次说话又动用了丹田之气,顿时让全场的人心头一震,似乎连空气中的冷气都被驱散了不少!
西溪村民这才放心下来,他们看着被绑起来的保正等人,突然间觉得,今天似乎真得可以有冤报冤。
“你就是西溪保正?”
“正,正是,小,小人。”
那保正原本就被吓得有些和魂不守舍,一看任原等人都是身材高大之辈,就更加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利索。
“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袁朗踹了这保正一脚,他疼得大叫一声。
“我问你,西溪村每年都要进献童男童女给溪里的河伯,这是真是假?”
任原当然不会阻止袁朗的动作,事实上要不是他身为大寨主和审判人,他都想踹这个保正几下。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啊大王!”
原本任原还觉得这保正可能会狡辩几下,没想到,他直接就招了!
“所谓的水鬼和河伯,都是假的,是郓城的县尉还有押司们让小人这么干的,就为了每年都能额外捞上一笔银子,然后和他们平分。大王啊,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是官,小人是民,都是他们逼我的啊!”
“假的!!”
在场的村民一听,不少人如遭雷击。有一些村民甚至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假的假的!你还俺儿命来!”
“畜生!俺可怜的儿啊!”
“大王,大王给俺们做主啊!俺儿当时才三岁!还那么小!”
……
“混账东西!你收钱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你是被逼的?”
袁朗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抽得保正口中鲜血直流。
“郓城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