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来往外跑,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或小声交谈、或东张西望,从脸上的表情看,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每隔七八秒钟,地面就震动一下,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嗡嗡”的,仿佛金猴寺悠扬的晨钟。
不会是火山喷发的前兆吧?。
我想问问任心岳,她不在,屋门紧锁,赵全有说她上了山,八成是去找徐数。
小雅也出来了,从面前昂首走过,目不斜视。
“嘿,我在这儿呢?”。
不理我。
这是存心斗气,要不是有人在,还得收拾她。
她去的方向是小云彩的木屋,紧挨着药房,门口用雪堆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象是立在案板上的大鱼脑袋,后面有两个圆疙瘩,插着两截树枝,张着圆嘟嘟的嘴,似乎在等天上掉馅饼。
“跟着我干吗?”。
“要工钱,我替你刷了一只碗,不能白干”。
小雅别过头,偷偷的笑。
“走,找个地方,哥有事问你……”。
“不知道”。
我一愣,这还没问呢,怎么就不知道了?。
“是你让我把嘴闭严实的,既然连说句话都要背着我,证明你对我并不信任,那我回不回答都一样。”。
她又板起脸:“你不是要和人家一对一吗?去吧,我不跟师父说”。
我让她少扯没用的:“这动静是怎么回事?”。
“红姨怀疑是一年一次的响山,但不确定,让我去问问小云彩”。
“一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还是等巴布和木雷大爷回来吧……”。
话音未落,屋门推开,小云彩裹着被子、象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朝着群山叫喊:“……烦死人啦,早不响、晚不响,偏偏这个时候响,吵的我睡不着”。
响山,从十几年前开始,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山腹中会突然发出巨响,大概持续一两个小时,然后再次归于沉寂。
谁也记不清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哪一年,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时候,白英氏人还没有下山。
有人说是气流冲撞,有人说是岩石坍塌,还有人说是一种怪物,名叫吼山精,终日沉睡,一年只醒来一次,外出觅食。
因此,吼声一起,就代表着危险临近,于是家家闭门落锁,那些在山上的药农猎户,也会第一时间往寨子里跑。
“吼山精是个什么东西?”。
“爸爸说是条大蛇,后来又说不是”。
小云彩指着地上的雪堆:“长长的身子,鹿头,嘴里能塞得下一个西瓜,还有两条胳膊,我安不上”。
是一种有前肢、头上长角的蛇,和林初羽梦里的那条蛇很象,但个头似乎要大不少,我很奇怪白英巴布能形容的这么详细,难不成他亲眼瞧见过?。
“嗵,嗵……”的声音很象岩石受到撞击发出来的,小云彩让我们仔细听,里面还掺杂着“呜啊呜啊”的吼叫,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冰窟里的事,朱祈光应该清楚,可现在人已经走了,只能回头再说。
小雅要向红姨回话,让我在外面等着,开门的瞬间,胡小铃看见我,翻身掀开被子,刚一偏腿,被红姨一把按住。
只喊了一句:“你好好的……”。
屋门随即关上。
她状态瞅着还行,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但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感觉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讲,也许下一秒就会泪流满面。
站岗的披甲人换了俩,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点的,对我很不客气,见我往前冲,伸出铁胳膊一挡,把我推倒在地,硌的胸口生疼。
另一个人犹犹豫豫的想扶,被他瞪了一眼,没敢。
就凭这个眼神、这份霸气,绝对是胡氏的本家弟子。
他们是看着胡小铃长大的,根本不欢迎我这个不请自来的上门女婿,有种自家的白菜就要被猪拱了的感觉。
估计在这些人的心目中,也只有胡小道才是最佳人选。
“多加小心是没错,但也不能把人关起来啊”。
小雅出来后,我朝她抱怨:“有点过分了”。
她小声告诉我,红姨怀疑手下混入了大boss的眼线,有句话叫暗箭难防,出此下策,也是被逼无奈。
“我总不是假的吧?”,
为什么连我都要拒之门外?。
“师父也这么问,红姨说明刀明枪的咱不怕,怕他们来阴的,同益古镇里神巫当道、亦正亦邪,能驾尸驭鬼、把活人当成傀儡木偶玩的不在少数,你看着是你,说不定一转身,就变了脸……”。
小雅眼皮上翻、吐出舌头,蹦跶着,要掐我脖子。
我没心情陪她闹,一脸愁容。
“想我师父了?”。
她嘻嘻的笑:“红姨最初是想让你留下来,可你们还没结婚,住在一起不合适,这么多弟子都看着呢,他们中间有信真元大法的,认为我师父集天地间的灵蕴为一体,是至洁之物,所以你最好和师父保持一点距离,要不然,会挨闷棍的”。
这种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