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先生是不是有点缺心眼?查来查去,要是查到自己身上,再想堵别人的嘴,可就堵不住了”。
干吗要堵人家的嘴,爱说不说,难道还怕砍头不成?。
“你是长房长孙,才能占着老宅,要是三奶奶真是沈家人,那她就生不出正常儿子,一个野种,啥都没你的份”。
有什么好争的,就算老爵爷留下来的是一座金山,也早折腾没了,说不定现在,他们家还指着万先生呢。
李八眉倒也承认,万昆于古玩书画一道造诣颇深,是这个圈子里大师级的人物,在玉石街有两间店铺,一间“妙趣堂”,一间“古道斋”,收藏了不少好玩意儿,号称火眼金睛,一辈子没栽过跟头。
“姑爷,你说倒瓶谷里的尸体是谁?”。
他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是万四奶奶吗?”。
这小子还没死心!
“要不咱俩去瞧瞧?”。
“有警察在,去了也只能干看着,姥姥的,要真是那个大肚婆,就亏大了”。
到了嘴边的肥肉,却又吃不着,不免有些沮丧。
我问他去没去过倒瓶谷,他摇摇头,除了那些吃撑了的登山客,谁会没事往玉砚雪山上跑,以前圣女寨还有肉身菩萨,如今只剩下雪神山上的荒冢和白罗山的毒虫。
“那些上山采药的呢?”。
“早采光了,漏勺接水,一点不剩,我二大爷就是个老药农,指山为生,他说几百年前的野生药材是最好的,药力大,只是一年不如一年,到了现在,成了座死山”。
雪山如人,和白衣卫一样,在花毒的催化作用下,不断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毫无保留的燃烧自己,直到榨干榨净。
这一点很象鹤鸣天葵,却没有它霸道,至少不会只长一茬。
进寨门的时候,胡广林让我多预备点吃的,不能让值夜班的兄弟饿肚子,我推脱一个人忙不过来,问他能不能派李八眉过来帮忙?。
谁知这混蛋面露嘲讽之色,让我慢慢做,不着急,反正现在见不着元祖,无事可干。
好象我是个小白脸,只会伺候女人。
什么狗屁眼神,有长这模样的小白脸吗?。
我窝了一肚子火,“蹬蹬”的跑去找小雅,还没到屋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孩们的笑声,小云彩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他,他……他把你当成鬼了,这人可真逗……”。
她说的是那天被抓进冰窟后,我差点没让手捧荧石的小雅给吓死。
“还有一次,他掉进水潭里,被一条大鱼来来回回拖了好几趟,肚子圆滚滚的,象只胖蛤蟆……”。
笑声更大。
臭丫头,你也敢揭我的短,大鱼和鱼怪能一样吗?一个是人吃的,一个是吃人的。
海茉莉在我眼中,比吃人的妖怪还可怕。
“小雅姐姐,大沙漠好不好玩?我想骑骆驼”。
“好玩倒是好玩,但是要小心,里面有毒蛇和毒蝎子,还有沙驼飞……”。
沙驼飞就是胡小铃曾经提到的那些怪人,能在滚烫的沙面上快速奔跑,也可以象响尾蛇一样埋身于沙堆里,伺机而动。
“就因为他们会抓小孩子,你们家才搬到这边来的吧?”。
“不是,我出生在同益古镇,后来爹和娘闹了别扭,不要我们了”。
小云彩“哦”了声:“你是回来找爸爸的”。
“……行了,说这些没意思,你跟我讲讲吼山精呗”。
我抬脚正要踹门,猛的听见她这么问,硬生生的收住腿,扭头发现对面两个披甲人远远的盯着我,只好蹲下身子,假装摆弄那个用雪堆成的“大鱼脑袋”。
吼山精的传说来自于一个叫白英木锦的老阿巫,阿巫指的是圣女寨里擅长岐黄之术的人,一般尊称为“老先生”。
他是巴布的启蒙老师,和木雷大爷是姨兄弟。
“我没见过木锦爷爷,爸爸也就说过那么一次……”。
小云彩中了尸毒后,如同置身于炭火之上,躁热难耐,只能用银针暂时护住心脉,割破十根指尖放血,迷迷糊糊中,隐约听见“嗵,嗵……”的响山声。
不是说一年一次吗?。
她中毒是在半个月前,十几天的时间就响了两次,有点反常。
“爸爸准备好了竹筐和扁担,等响声一停便上山捡月牙,爷爷让他多带点圣女花粉,别都装在一个地方,就算弄丢了药匣子,也不会象木锦爷爷一样,死在半路上……”。
提起这位已经过世的姨亲,俩人唏嘘不止,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当年离奇的“木人咒”事件。
自从山腹中突发异响,寨子里便经常有人愣愣怔怔的往寨门外走,身体僵直,目光呆滞,即使你扯着他的耳朵大声吼,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幸亏门外有人把守,否则恐怕会掉进冰窟悬崖。
“木锦爷爷给他们喂了圣水,等醒过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但都听到了一个声音,女的,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叫个不停”。
不止一个女人,还有个人自称是英莫儿,急的都快哭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