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叹了口气,这个苦瓜脸真够可以的,不能喝你逞什么能?。
“先别急,说不定在哪儿躺着呢,厕所、木屋后头,要不你去问问那俩铁皮人?”。
“老三不在寨子里,他拿了我的真元珠,从东边翻墙走了”。
雪地里有几排清晰的脚印,其中一个来来回回的在兜圈子,出过寨门、进过他们四个人的房间,然后绕过木屋,一直延伸到树杈墙前。
“值班的兄弟看见老三和气象员前后脚出来,在门口站了有半分钟,只不过当时没人注意他,都盯着那个姓贺的……”。
贺同志确实有点反常,凌晨时分,刚回来又要出去,理由仍然是测量数据,而且还端着一锅滚烫的辣椒糊糊。
很值得怀疑!
但这又碍着李八眉什么事啦?。
“辣椒能缓解寒症……”。
胡广林露出不满之色:“你就不该让他喝酒,这家伙满脑子都是龙女,借着酒劲儿,能不胡思乱想吗?”。
寒症!这两个字提醒了我。
李八眉的想法看似荒唐,却有一定的逻辑,假设贺同志在检测气象的过程中,发现了几乎冻僵的龙女,一时束手无策,只能回来找白英巴布,可他恰巧不在,情急之下,这才盛了一盆辣火锅汤去救命。
为什么不把龙女背回圣女寨?这里有棉被、火炉,照顾起来更加方便。
她的情郎呢?。
说好的天涯海角,刚出同益古镇就翻脸了,竟然置心上人于不顾。
“赶紧去追吧”。
我站起来:“别的不怕,就怕三哥碰上那帮小孩儿,一个人,肯定吃亏”。
找是一定要找,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乌头会赏罚分明,未经允许,擅自离开大本营已经违反教规,倘若让胡未红知道,四人连坐,铃铛的颜色都得变。
“二哥去吗?”。
“我让他在家守着老四,如果有个风吹草动,也能帮得上忙”。
俩人商量妥当,沿着李八眉走过的路,躲开披甲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寨子,还好雪停的及时,留下了足够多的线索。
深夜的玉砚雪山就是一个字,静,死一般的寂静。
但在这份寂静中,却隐藏着种种不安与危险。
“胡大哥”。
我跟在胡广林身后,老觉得脖梗子发冷,忍不住回头张望:“……三哥说白狐弟子生下来就有病,是怎么回事?”。
他不吭声。
“你们让我调查白罗山谷,至少得先透露点消息吧”。
“……白狐社以龙堂为尊,然后是金堂,最后才是月堂,也就是拐儿堂,龙金两堂的弟子的确身体不好,尤其是金堂,外头传说他们每个月都要举行仪式,靠吸食人血来维持生命”。
有点象通红之术。
“龙堂呢?”。
“这一堂天生有寒症,龙女就是从这些人中间挑选出来的”。
“她吸不吸血?”。
那只大黄猫也许是被龙女咬伤的。
胡广林突然扭头瞟了我一眼:“进了城,你别招惹龙家女人,她们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放倒你跟玩似的,都不用伸手”。
不用伸手,难道和齐家小孩儿一样,冲你吹气吗?。
还有,为什么要着重强调“女人”?好象我是个无行浪子,就会拈花惹草。
“胡大哥,你结婚了没有?”。
他象是没听见,低着头往上爬,半天才回了一句:“……没那闲工夫”。
乌头会有内外之分,“外”指的是普通信徒,平日里修习大法,吐纳归真,只要会念一句“真元持灵归、自在天上游”便万事大吉。
“内”会主要负责组织的正常运作和安全,说白了,就是充当保镖和打手的角色,为老祖站脚助威,另外,还要想办法替会里挣钱,是够忙的。
“现在的白狐夫人是谁?”。
“魏加加”。
他喘了口气:“本名叫龙加加,是上一任龙女,但在接管白狐社后,必须改姓魏,延续白狐老祖的姓”。
白狐老祖叫魏紫巾。
“她自己没有后代吗?”。
“没有”。
胡广林摇头:“魏紫巾的前半生是个谜,有人说她一直住在白罗山谷,而且是白英扎罗的义女……”。
“义”不“义”的无关紧要,重点她也算是半个圣女寨的人。
有一天,这女人突然出现在同益城,带着十几个少胳膊断腿的小孩儿,拄着拐,有男有女,白头发、白眼睛,整个一小白人。
白化病?。
这些孩子的症状就象童年的陶木春和小妹,魏紫巾既然是扎罗的义女,为什么不用圣水医治他们,还是说,圣水也不起作用?。
在那之后,魏紫巾如同衣锦还乡的贵妇,大把大把的扔银子,置办了魏家大院,又一连开了几间药铺善堂,可身为大老板的她从不露面,生意全部交给元待见来打理。
也正因为如此,别人才把这俩人看成是一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