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林突然用脚碰了我一下,低下头,这才发现整张桌子上的人都在看我,一脸茫然。
最有意思的是胡小铃,她竟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抽出胡小道握着的那只手。
好象我是受不了这个才忿然起身的。
我只能假装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被小黄毛硬拽了过去,这小子明显藏着私货,别的桌上酒瓶已经见了底,可他这边却怎么喝也喝不完。
几个家伙轮着番的灌我,我借口肚子不舒服,他们索性把酒和饮料兑在一起,又磕了几个生鸡蛋,说这玩意儿养胃,我尝了尝,还真挺好喝。
闲聊中,小黄毛提起了小雅,以前都是站在法台下,远远的观望,没想到这次困在寨子里,反而有了接触的机会,感觉她很可爱。
“动心啦?”。
“嘿嘿……”。
“你嘿嘿什么,有那个意思就上啊”。
“可,可我听说……”。
他挠挠头:“小雅姑娘已经有了意中人”。
不就是莲花抱子吗,问题是现在连当事人都不清楚这个“子”指的是谁,尽管胡小铃一直想撮合小雅和胡小道,但看胡小道对她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死心,大概率没戏。
与其乱点鸳鸯谱,不如抛开这一切,象歌里唱的那样:跟着感觉走。
“姑爷,说了你也许不信,我小时候好象见过她”。
“哦?”。
小雅在胡定归乡长大,难道小黄毛也姓胡?。
他连忙摆手:“我叫高金梁,高庄村的,就在雪山脚下”。
和高护法一个村。
“小时候,多小?”。
“六岁”。
他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那年我爸抱回来个女娃娃,和小雅姑娘一样,脖子上有两个红点点”。
“然后呢?”。
“忘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女娃娃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不见的,唯一的印象是那两颗鲜红的朱砂痣。
昨天夜里,小雅找他帮忙给小狼崽上药,先杀菌清创再包扎,胡小郎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疼,一直抖个不停,小丫头便趴在它耳朵边说话,出奇的温柔。
也就是这个时候,高金梁的目光无意间瞟过她脖子。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有,我就长了个和传血弟子一模一样的倒霉胎记,明明是个低端配置,却被打上了高精尖的标签,到头来只能是丢人现眼。
但也不是完全没这个可能,比如小雅说她出生在同益古镇,又和胡爷爷的容貌截然不同,再有就是那毫无存在感的父母,没准真是抱来的。
“姑爷,有机会的话,你替我打听一下呗”。
“打听什么?”。
“当然是小雅姑娘的身世”。
“你是追女孩儿,又不是查户口,别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这不是没把握吗”。
我明白他的想法,无非是想证明自己也符合莲花抱子的条件,一面之缘也是缘,有了这个前提,小雅更容易接受。
同益古镇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迷信?。
“是高护法介绍你入会的吧?”。
“嗯”。
高金梁点了下头:“我上的是林业大学,承业叔说过段时间会建一个苗圃,计划培育一些稀有的花草品种,还有古树苗,就让我过来了”。
高护法真够忙的,主持法会、养猴,现在又要种树。
“能者多劳”。
他一挤眼睛,端起酒杯:“和姑爷你一样”。
这话听着让人非常不舒服,再配合这小子贱了吧叽的表情,似乎在讥讽我乱搞男女关系。
我知道他们背地里议论什么,不就是觉得我还没离婚吗,现在就和胡小铃腻在一起,传出去会被外人耻笑。
离婚?。
坏了,我心一咯噔,差点又站了起来。
昨天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当着胡小铃的面给娟子写了封信,大概意思是:户口本在韩韩那儿,去拿过来,我要办理入城的证件。
韩韩是娟子的闺蜜,信教的,脾气好的不能再好了,堪比圣母,哪怕明知道你在骗她,也不会当面拆穿你,让你难堪。
每当我和娟子发生激烈争执,高文劝不了的时候,就会大喊:行了,都学学韩韩吧。
所以,一提到这个名字就代表着: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不质疑、不反驳。
我相信娟子能明白我的意思,她可是我们那条街上最聪明的女人,就算不清楚我在搞什么鬼,也会配合着我演戏。
要命的是户口本,上面没有小妹还说的过去,可在婚姻状况那一栏里填的是未婚就太扯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随机应变了。
谁叫咱没结过婚呢,缺乏实践经验。
小门“咣”的一声打开,值班的兄弟领着俩警察走了进来,和红姨简单交谈了几句,胡广林突然冲我招招手,过去才知道,他们要单独问话。
我把经过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