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里亭,一共有六百六十六户人家,总人口一共三千六百人。
这是苏修在亭衙看到的数据。
不过,青壮年人口很少,连六百人都不到,其余基本都是老幼妇孺。
没办法,家家户户要抽丁去服徭役,服兵役,能留在家里的青壮年,也是因为秦律规定,家中多子者,要留下一人照顾家的原因。
许多去服役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所以,像康婶那种独自在拉扯孩子的寡母,有很多。
就这,康婶还算幸运的,她还有指望。
可那些没有孩子的寡妇,为了喝一碗粟米粥,都能与人共享男人。
肚子饿的时候,是不考虑尊严的,所以也没人在乎这事儿,谁都想活着。
大秦虽强,但跟平民无关。
所以,当苏修放话要摆席宴请所有乡民的消息传开之后,整个三里亭都沸腾了。
苏修也清楚,宴请几千人的宴席,需要大量的粮食。
但为了接下来的大计,哪怕花光所有存款也值。
于是,下午的时候,他就喊上了几个亭卒,套了五辆牛车来到了蓝田县。
“你疯啦,那些粮食是我们好不容易收来的,你现在要拿去宴请那些乡民?”
苏修找到了红拂,张口就是要粮,红拂听了之后当场气的胸口起伏,指着苏修脑门子便大声娇喝。
苏修也没解释,直接丢给了红拂一袋子金饼。
金饼都是他这些年卖豆腐攒下来的,可以说,为了这次的计划,把身家都掏出来了。
“酒楼都快开业了,你一下子弄走那么多粮食,没东西卖了你可要负责。”
红拂看到钱语气缓和了很多,可仍旧不大愿意给苏修粮食,直到跟在苏修旁边的主人暗中冲她点头使眼色,红拂才松了口。
“放心吧,以后得事交给我,保证耽误不了生意。”
苏修拍着胸脯保证。
现在当上了亭长,能开发荒地了,而且还能做盐铁的生意了,酒楼的生意,他都有点儿看不上了。
搞定了粮食,苏修就返回到了三里亭。
五牛车装的全是大豆和麦子,卸了车之后,苏修先把豆子泡上,就又喊来了几个青壮乡民,让他们磨面粉。
乡民都知道这是为明天的宴席做准备,所以干的都很卖力。
而且其他乡民听到消息后,也都自发的来帮忙了。
吃席的渴望,让得三里亭的大部分乡民都兴奋的睡不着了,人歇磨不亭,干了一夜,总算把所有的麦子磨成了面粉,泡好的豆子磨成了豆浆。
苏修煮好豆浆等着豆腐成型,随即又安排众人和面。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和面,但往面里倒水把面揉成团这种没有太大技术含量的活,说几遍就会了。
犹豫厨具有限,做其他的面食不太现实,所以只能做面条。
指挥着众人把面都揉成团以后,苏修就喊人过来帮忙杀猪了。
猪圈里的五头猪,全都宰了!
当然,五头猪也是不可能够三千多人吃的,不过猪骨熬汤,猪肉剁碎做臊子,差不多应该够了。
从昨晚一直忙活到今日上午。
全亭的宴席终于开始了。
做好的饭食其实就两种,猪肉臊子面,再加一个咸萝卜滚豆腐!
“呼哧,呼哧……”
当开饭的一瞬间,就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三千多人,全都默契的不再说话了,抱着碗呼噜呼噜的干起了面条。
油汪汪的猪肉臊子,往煮熟的面条上一浇,本就饥饿的众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恨不得连碗都吞进肚子里去。
不少人连干了三大碗面条,才开始享用咸萝卜滚豆腐。
由于豆腐滚烫,众人不得不放弃刚才往嘴里灌面条的吃法,边吹边吃。
“苏亭长,为啥你家的猪肉不骚也不腥啊?”
吃着豆腐,不少人开始回味起了臊子面的味道,有人忍不住的问苏修道。
养猪的人家其实也不少,可猪肉的骚腥味儿实在太大了,若不是一年到头都难吃一口荤腥,才不愿意养猪呢。
那玩意儿又脏不说,长的还慢,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养到百八十斤。
苏修早就猜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于是,他毫无保留的将其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先把猪劁了!
“啊?”
听到苏修的话,乡民们都有些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
苏修点头笑道,“对,就这么简单,有愿意学劁猪的,回头来找我,我包教包会!”
气氛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不少男人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裤裆,莫名感觉到一丝凉意。
但有几个寡妇,似乎对这事儿很感兴趣,意动的将目光投向苏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那些不懂事的孩童,则是天真好奇的问自家的长辈,什么是劁猪。
苏修没有再继续说劁猪的,看到乡民们吃豆腐也吃的差不多了,当下站起身来,问了一个问题:“大家对饭食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