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回到办公室,一直坐到中午,还是觉得一切仿佛做梦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恨季屿川吗?
恨的。
他恨他欺骗他,算计他。
更恨他明明已经嫁给他了,可心里却偏偏想着他最讨厌的盛清安。
还恨他在车祸现场扔下他,独自跑了。
他不是觉得季屿川当时必须要留在那里,陪他同生共死。
他只是没有办法接受,季屿川会走得如此决绝,连在一旁报个警,叫个救护车都不愿意。
甚至明知道他车祸受伤入院,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季屿川的选择,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所以,他恨他。
恨他入骨。
凭什么他这样对他之后,还可以潇洒离开?
凭什么他一句轻飘飘的愿意净身出户,就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慕名利的清高之人,然后留他一个人承受这些?
这些年,他靠着和他结婚,在他身上得到的东西还少吗?
盛宴突然后悔离婚了。
他不该放开他的,不该放任他去和盛清安双宿双飞。
他就该把季屿川困在身边一辈子,狠狠折磨他,直到他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向他忏悔!
盛宴心里越想越愤怒,捏着离婚证的那只手,以为太过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
这时,敲门声响起,唤回了他理智。
他调整好情绪:“进。”
特助唐舟推门进屋:“盛总,杨董事长带着杨总过来了,说是有个项目想跟您谈谈。”
一般来说,没有预约的人,唐周根本不会帮他们传达任何消息。
只是唐周作为跟着盛宴从盛行影业一直到盛世集团的私人特助,很清楚盛宴和季屿川的关系。
前段时间一直满帝京找人,也是他在经手。
所以眼下这个时候,对于作为季屿川父亲杨正光的到来,唐周有些拿不准主意,只好前来询问。
唐周说完之后,默默观察着盛宴的神色。
只见他先是微微蹙眉,随后突然冷笑了一声。
“让他们在会议室等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饭点都过了。
杨正光和杨杰父子俩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外面盛世集团的员工行色匆匆地来来回回,早已饥肠辘辘。
杨杰抱怨道:“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这盛宴怎么还不过来啊?”
杨正光斜了这个浮躁的儿子一眼:“行了,不就是让你等等吗?阿宴现在刚继承盛世集团,肯定忙得不可开交的!”
“可也不能一直让咱们就这傻等吧?这都快三点了,我都快饿死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少吃一顿你会死啊。”
杨正光不是不能感受到盛宴对他的冷待,不过盛宴和季屿川结婚之后这几年,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他也没多想。
只是他也早就等得烦躁不堪,杨杰还一直在旁边抱怨,所以没忍住怒火,骂了两句。
杨杰见自家父亲发火了,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父子俩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后,盛宴才姗姗来迟。
他一进屋,杨正光父子俩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不见,立马满面笑容地站了起来。
“阿宴,忙完了?”杨正光满脸堆笑道。
盛宴在他们对面的座位坐下,淡淡看了他们一眼。
“杨董事长,‘阿宴’这个称呼,怕是不太合适了吧?”
杨正光一怔,随后立即改口道:“是,盛总年轻有为,现在已经是盛世集团的掌舵人了,工作场合,确实慎重一些,以免影响盛总的威信。”
盛宴没再去看杨正光,甚至都没有叫他坐下,只是语气冷漠地问道:“不知道杨董事长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杨正光讪讪地坐下:“盛总,我这趟过来,是想跟你谈一个项目,这个项目的前景非常好,我们杨氏集团今年的重点......”
“等等,”盛宴没等杨正光说完,便抬手打断他。
杨正光一愣:“怎么了?”
“杨董事长还不知道吗?我和你儿子已经离婚了。”
“什么?”
杨正光和杨杰听到这话,一脸惊讶地异口同声道。
“这还要多亏了杨董事长生的好儿子,我与你儿子结婚三年多,自认为对他虽不算百般呵护,但也不曾亏待过他。可你的儿子不仅在跟我结婚的时候,惦记着我大哥,还在我车祸生命垂危之下,弃我而去,仍由我自生自灭,若非我命大,恐怕现在已经没法坐在这跟杨董事长聊天了。”
盛宴看着二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继续道:“杨家有这样的儿子,家风实在堪忧,我作为盛世集团的总经理,实在是不放心让公司再与你们杨氏集团有什么牵扯了!”
*
裴然家。
季屿川正在收拾行李,裴然在一旁面带担忧地问:“你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真的不用,”季屿川将衣服一件一件塞进行李箱里:“我又不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