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很晚了,县衙里一片静悄悄,偶尔有下人起夜,其他什么动静都没有。
孟玉英轻手轻脚,微微屏住呼吸,如入无人之境。
她挨着房屋翻找,收获颇多,找到了一沓相关的罪证,这些罪证都隐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要不是孟玉英有异能,肯定找不到。
现在她拿着这些罪证去了驿馆,把罪证放到了程绮华的房间桌子里。
从跟此人接触来看,是个不错的官,应该不会做官官相护的事,不过以防万一,她放了一部分不那么重的罪证,致命的留了下来,先看看情况再说。
放了罪证之后,孟玉英就回家去了。
……
清晨。
女仆走进程绮华的房间服侍,一看桌上多出来的东西,心里一惊,自己昨晚离开的时候,桌上明明放东西,难道是主子半夜起来了?
狐疑地把纸张拿到手里看,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主子,你看。”
程绮华掀开被子坐到床边:“什么东西?”
女仆赶紧把罪证呈上。
程绮华一开始不在意,看了之后,神色一下子严厉起来:“这些东西谁给你的?”
女仆赶紧指了指桌子:“就放在桌上。”
程绮华蹙了蹙眉,“昨晚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女仆立即跪下:“是小人监察不力,晚上一定加派人手。”
“守卫已经不少了,对方还能把东西放在我桌上……”程绮华思考,如果对方是要她的命,那她这会儿已经死了,罢了,出来做这个钦差大人,本就危机重重,要是真的怕死,她也就不会来了。
程绮华低头看着罪证,这东西要好好处理:“这个县令,该死!”
女仆皱眉道:“主子,你刚刚下榻第一天就有人来呈上县令的罪证,可见这个县令平时有多可恶。”
程绮华把罪证一一看完,皱眉道:“先更衣。”
“是。”女仆把官服拿过来给程绮华穿上,“主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程绮华思考着:“本官刚刚到丹阳县,暂时不宜轻举妄动,先去拜会一下这个县令再说。”她话锋一转,“不过本官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一会儿你去把队伍里擅长调查消息的护卫派出去,暗中调查县令。”
“是,主子。”女仆服侍完程绮华,便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程绮华准备了一下,带着钦差大人的队伍往县衙而去,按照规矩,先拜会县令。
县令大人得知程绮华驾到,早早就带着县衙里一干大小官员在大门口等候,看到车驾之后,更是谄媚地上前迎接:“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程绮华从马车出来,环顾了一眼一干人等才走下马车:“免礼。”
县令大人赶紧邀请:“钦差大人,里面请。”
程绮华不动声色,跟着县令大人往屋里走去:“你这丹阳县看起来不如隔壁的山阳县繁华,这是为何?”
县令大人心里一紧:“大人,山阳县挨着渡口,商户来往众多,丹阳县自然是不如的。”
程绮华反问:“是吗?”
县令大人不明白程绮华的意思,只道:“大人,下官每天兢兢业业,一刻不曾懈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大人说的是。”程绮华忽然停下脚步,转道向天牢走,“我们去看看天牢吧。”
县令大人懵了,但还是连忙阻止:“天牢误会,钦差大人身份贵重,怎可去那样的腌臜之地?”
程绮华纠正:“本官是来替女皇陛下巡视的,自然是要面面俱到,走吧,去看看。”
县令大人没办法,只好带程绮华去天牢。
一走进去,一水的全是喊冤的声音,县令大人冷汗直冒,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县令大人呵斥道:“大胆狂徒,见到大人还不行礼,喊什么冤,你们有什么可冤枉的!”
一个罪妇跪到地上:“大人,求你替民妇平反。”
程绮华问道:“你犯了什么罪?”
罪妇哭着说道:“我的丈夫晚上睡觉从床上摔下来摔死了,明明是不小心,但这糊涂官非要说是我推的,判了我死刑,大家都知道我跟我丈夫伉俪情深,我再怎么也不会谋害我丈夫,请大人明察!”
程绮华把人扶起来,随后问县令:“你有证据证明是她把丈夫推下来摔死的吗?”
县令大人理直气壮回答:“夜晚就他们二人,不是她推的,难道他丈夫自己会从床上掉下来?”
程绮华问道:“请问你自己从床上掉下来过吗?”
很多人都有自己从床上摔下来的经历,县令大人无话可说。
罪妇又说道:“大人,我真的没有推我的丈夫,他是自己摔下去的,没想到正好磕到后脑勺,血流了一地,第二天我看到都吓蒙了。”
程绮华问县令:“仵作看了吗?”
县令理所应当道:“这事儿根本不用仵作,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程绮华已经有些生气了:“你是凭想象办案?”
县令又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