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芙一人住在客栈,遍寻不见罗瑞和罗麟,心中各种猜测,种种疑心,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被抛弃出局。
她用首饰换的钱,本来可以支撑不少时日,但她住在客栈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久居富贵安稳处的作派却不改,很快被人盯上,被偷了财物,日子开始过得捉襟见肘。
本来就心思不稳,接连受挫,早没了以前得势的劲头,人的气势也都矮了下去。
偏偏又收到绑匪的信,索要她儿子罗麟的巨额赎金。
曲红芙再到国公府找罗瑞,门房还是告诉她:“国公爷不在!”转身之际,却又听那门房对里面人说:“国公爷忙着为大少爷请封世子,哪有功夫管她的事!”
若是以前,曲红芙早骂了回去,而今倒是有些狼狈的走了。
曲红芙回到客栈,收了儿子血衣包着的一根手指头,吓得魂飞天外,那手抖得止也止不住。
过了好久才定下心神,不确定如今的局面,自己和儿子是否已被抛弃,曲红芙怀着忐忑焦灼的心情来了一处庄子。
她和罗瑞在军中喝人血吃人肉敛的巨额财富,最后经过几轮洗白已难以找寻最初的痕迹。可是这笔钱存票号,还是置产?思来想去,还是全都变成了黄金。
这处庄子有个地窖,用于储存冬菜。曲红芙见守庄子的农户见到她没什么异样,心中稍安。
在主家的楼梯间下,地窖入口被改置得十分隐蔽,进入地窖,第一层仍是储存的过冬菜蔬,在一处角落扒开菜,再打开一处入口,进入第二层,入目所及还是菜,但拔开上面一层,下面全是黄金。
曲红芙见此心中大定,回复绑匪要付赎金。
但她刚刚离开,这处庄子就被兵卒包围,所有黄金被取出,清点入册,转入国库。
刑部的老家伙们并未收网,而是继续盯着曲红芙。
曲红芙再来时见到空空如也的地窖,想到与绑匪约的时辰,呆立良久,转身又赶去了另一处宅院。
她直接进到主家院落内的卧室,在一面墙上依照顺序,就能顺利取下几块砖,露出一个墙洞。
里面是砌在夹墙内的一整面金砖墙。
曲红芙正要取金砖,就被人打晕了。等她再醒来,一整面墙的金砖已不翼而飞。
因为误了与绑匪约的时间,第二天她收到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以及儿子要她救命的字条。
曲红芙呆坐半晌,又去找罗瑞,仍然是“国公爷不在!”
但街头巷尾都在传辅国公嫡长子罗懿已经是世子了。
而李慕芸决定再逼曲红芙一把,现在国公府合二为一,全由她掌家,她天天去购买昂贵的衣服头面珠宝首饰。
她知道曲红芙找不到罗瑞,已经转而盯着她。李慕芸的丫头议论:“国公爷搬了金子回来!”
另一人道:“要死了,这话也混说!"
曲红芙心道:自己会相信罗瑞这种出卖士兵的将领也是昏了头。他有金子也不救麟儿,是了,当初不还嫌弃为罗懿治病太费钱么。
始终是金子重要。他有了罗懿那个健康又出息的儿子,可以不要麟儿了。等所有证据都被他毁掉,再把自己灭口,他就还是人人尊敬的辅国公。
一想到自己会被灭口,她害怕得心都缩在一起。
又想,自己现在是聂大海的被休妇,聂家宅院上下传她状若疯颠,胡言乱语,自己的夫君都不认。
好计谋啊,罗瑞!如今自己什么证据也没有,就是豁出去报官也是个疯女人胡言乱语。
如今想来,那个聂大海大概就是罗端安排的人,自己还傻乎乎的想找罗大将军来认人,结果来的是李慕芸。
罗瑞是这两年又和李慕芸勾搭上了?两人唱双簧骗自己?
怪不得那女人忽然变得那么强硬,可笑自己一分没拿走了,所谓罗瑞的私产也被他们找个聂大海来就又拿了回去。
以前骂李慕芸蠢,结果蠢的是自己!
在李慕芸又买了一趟头面和一条鲛夜纱的衣裙后,眸光里全是恨意的曲红芙拦在了她面前:“你现在很得意?”
她手中的东西全是自己现在已不可能拥有的。
李慕芸不理她,继续往前走。曲红芙又拦住她:“我告诉你一些事,你把麟儿救出来。”
李慕芸道:“你儿子被绑架了,就去报官,天天去找国公没用。而且,什么事这么值钱?"
曲红芙道:“你一定不会后悔。”
李慕芸道:“那去旁边那家茶楼吧,如果不是我感兴趣的,我可是茶钱都不付啊。”
两人在一包间坐下后,曲红芙道:“你本来是我们定下的顶罪人。现在罗瑞书房暗格内应该还有为你准备好的通敌卖国的书信,你因为要给儿子治心疾,而通过你安插在罗瑞身边的账房,疯狂在军中敛财。
所有钱账往来全部齐全。别看你现在得意,只怕除去我们母子后就是你了。”
李慕芸道:“救你儿子可是一大笔钱,这个消息不够。
国公有一批黄金,你说说你们做了什么,能有这么多金子?
他的把柄你总得告诉我。”
曲红芙开始说,李慕云不时问。
等到沈云与那八千人的事也说完,李慕云沉默良久,抬头道:“你们还是人么?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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