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嬷嬷道:“查下来,翁慧应该是吴霜霜的庶妹。外室所生。”
吴家长子吴然身子不大好,只怕吴霜霜和翁慧这心疾的毛病是从吴然这来。
吴然成婚后,与妻子温暖生一女吴霜霜,婆母说吴然身子不好要好好调养,让温暖多照顾夫君,就把吴霜霜抱走了。
吴霜霜在婆婆院里长大,温暖就负责一心一意照顾夫君吴然。
吴家婆母要温暖从吴然弟弟吴非那过继个孩子,自己不要再生了。毕竟吴然身子不好,吴霜霜也有心疾,再生就不必了。
温暖就没再要孩子,全心全意照顾吴然。可吴然却有外室,瞒着妻子,与外室在一起七八年,还生了一子一女,女儿和外室姓,就是翁慧,儿子抱回去骗温暖是弟弟吴非的儿子过继给吴然,取名吴昇,这个儿子一直是温暖养着。
梅老太太道:“那翁慧怎么会变成奴籍,成了丫头,又再次被主家发卖,然后被轩齐买了回来纳了妾?”
这嬷嬷道:“大概是吴家婆婆对那外室有了去母留子的心,知道翁慧也有心疾后就更不打算再养着这外室了,吴昇抱回来一年后,外室那宅子进了盗匪抢劫,又杀人又放火的,当时说宅子里一对母女都死了。那时候翁慧大约也就三四岁。
而今看至少翁慧是没死的。不知怎的落在人伢子手中,成了丫头,又多次被主家转手发卖。
直到被二爷无意撞见,买回来纳了妾。”
这嬷嬷停了停又道:“翁慧如今已经被二爷消了奴籍,是自由民之身。”
见老太太动了杀心,这嬷嬷少不得提醒这一句。
老太太问:”他何时办的这个事?”
这嬷嬷道:“翁慧生下梅若林之后。”
梅老太太道:“那舒心呢?”
嬷嬷道:“二爷并未给舒心提身份。”
“所以舒心还是奴籍?”
“是。”
老太太明白跟随自己多年嬷嬷的意思,说道:“以前轩齐怎么宠她,我也没动过这心思。可她办的这些事,特别是串掇轩齐打孩子,不仅偷东西,诬陷舒心,还动到孩子们身上了。”
这嬷嬷道:“若不是二爷消了她的奴籍,就偷了主母贵重的冠钗去卖掉这事,都够了。”
梅老太太叹口气,转而道:“温暖到如今都不知道吴昇是她夫君的外室子?”
“是,一手养大了,也快二十年了。”
这边梅轩齐听母亲说了翁慧偷冠钗这事儿交给袁芷溪发落,就来找自己媳妇儿。
袁芷溪见他来了也不施礼,也不奉茶,当着梅老太太的面,好歹还给他个夫君的颜面,如今彻底摆出不理人的样子。
梅轩齐见媳妇不理自己,也不生气,他最怕的其实不是袁芷溪冲自己发脾气,而是她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你挑不出一点错。
但每每她如此,他那心真是凉到冰窟窿里。
可但凡她有个眉高眼低的,比如那次早膳,她偷看他被他注意到,他心间那一软,她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现在她冲他发脾气摆脸子,梅轩齐倒觉得高兴,这才是正常有的样子:她生气不是应该的嘛,自己打了四个孩子,哪个当娘的不生气?
起初担心她要带孩子们走,梅轩齐心里又慌又乱,而今听母亲的意思应该是不走了,颇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轻松。
见她生气不理人,他反觉得这才是自己媳妇呢,上去一把搂住,将那头埋在她乌发上道:“不走了就好。”
袁芷溪将他推开说道:“二爷是为了翁慧的事儿来的吧?”
梅轩齐复又将她拉在怀里抱着:“是夫君的错,孩子们的事,你的事都是我的错,翁慧的事是想来问问你,可更多是想来看看你和孩子们,前阵子在你院子外头转悠大半夜,就是迈不进这个门。”
袁芷溪却自顾自地说道:“二爷来的正好,我本也要派人去请二爷,有件事要请二爷的示下。
翁慧所偷的冠钗已一钗二卖,她找了两个买家,而且已收了第一个买家的钱,却让她的丫鬟带着一只普通的钗去交给买主。
那买主看着不像良善的,她的丫鬟差点让对方给打死,这丫头才明白过来,翁慧是想让她去死。
只要她死了就可以把诸如偷钗卖钗等所有罪处都放到她身上,这丫头想明白之后,又被我们抓住,就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这钱本也是欠了别人的,只是暂时还没查到,翁慧收了银票转手存在哪儿了,翁慧是抵死不认。
如今对方买主着急要收回这笔钱,是二爷拿钱出来替翁姨娘还账吗?”
梅轩齐道:“真有这笔钱吗?别叫那些骗子给蒙了,翁慧既然抵死不认,也可能有些冤屈,比如她并没有收过别人的钱。”
袁芷溪道:“二爷是非要等到我们查到了之后咬自个儿的舌头吗?
妾身还有另一件事问过二爷。舒心的身契二爷能否赏还给舒心?”
梅轩齐道:“这个不行。”
袁芷溪听了便道:“二爷请回吧。妾身要去照看隐雪、隐画换药了。”
梅轩齐听了就有些闷,并不想走,又道:“翁慧的事你打算如何发落?”
袁芷溪道:“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吧。”
梅轩齐只得出来,闷闷地回去了。
回去后不久,听下人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