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轩齐一进大门,将梅若林放下,并不敢看孩子们和老太太。
梅若林朝一人奔去,直扑向翁慧怀中,他欢喜得眼泪落下来:“父亲救了我。”
而梅轩齐见了翁慧亦大步向前,目眦欲裂,一把抓住她,问道:“绑匪给你的信呢?!到底给你写了什么?”
翁慧茫然道:“什么信?妾身不明白二爷说的是什么?”
梅轩齐拽着她前襟衣领的手一松,翁慧跌坐在地上。
二爷转身吩咐院内的家丁小厮二十多人和他去梅岭下寻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梅老太太听了,急道:“你的意思是芷溪掉下梅岭了?”
梅轩齐低着头,只是嗯了一声,就带着人急忙忙走了。
梅家二爷带着人找了三天,一无所获,每天孩子们等候在门口,见他一人回来,期盼的眼神被浓浓的失望和伤心取代,那样的四道目光,梅二爷几乎不敢多看一眼。
自从芷溪失踪,梅轩齐白天出门寻找,晚间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芷溪掉下悬崖的身影。
那绑匪凶神恶煞道:“两个人,你带一份银子?!我给翁慧那贼婆娘的信上写得明明白白,怎么,你们梅家人各个都耍这种心眼?”
梅轩齐道:“确实只收了门房的报讯和信,翁慧并未提到信和赎金的事,只说儿子被绑走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一个人回去再取一份银票来?”
这绑匪道:“你当我是傻的吗,被你们骗了一次还要再骗一回。
本来你们梅家也算颇有信誉的商家,我家兄弟也说上次这贼婆娘刚卖了一对玉镯,以前是多次成交过的,可是却骗了我们这么大笔的银子。
如今我还会傻傻的在这里等你们送银票来?等会儿就会带着官府的人来抓我了吧。
既然只有一份银子,那就带一个人走,另一个人,得把命留在这儿。”
梅轩齐道:“如果一定要留一个人的命,那你把他们俩放了,我的命留给你。”
这绑匪道:“你不要再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我把他们两个都砍下悬崖。
这事儿由不得你做主,既少了银子,就是我说了怎么办就怎么办,凭什么我还听你的换来换去。
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快点,两个人中间选一个,倒看看老婆和孩子,你究竟选谁?”
梅若林起先一直在嚎哭,拼命叫嚷着让父亲救他,那绑匪嫌他吵得不行,已经把他那嘴严严实实地堵上了。
而今他正在院子里炫耀,对着几个伤心沉默的孩子,得意洋洋:“父亲救了我,你们的母亲掉下悬崖了,啧啧啧,肯定摔成了肉泥了,正好喂了崖底饿极了的野兽。”
而梅老太太叫人绑了翁慧,下令鞭刑。梅轩齐被老太太叫过去时,翁慧正被打得惨叫连连。
梅轩齐少见的没有拦着,而是问老太太叫他来何事?梅老太太拿出一封信让他看,那天听了梅轩齐怒不可遏的话头,就知道有一封绑匪给翁慧的信,大概是被翁慧瞒下了。
这封信已经被烧了一半,但从剩下的一半残骸看,这绑匪要翁慧为梅若林交付赎金,并且将以往成交的账目附在信后作为胁迫。看起来,翁慧与他们远不止这一次交易,也卖掉了不少首饰。
翁慧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出来回禀道:“当天翁姨娘收了信看完,就命人拿火烛来烧掉信件,又听闻二爷要去救少奶奶,翁姨娘慌忙赶去。
这边火烛撤下来的时候信件还未烧完,自从翁姨娘的大丫头卖冠钗被抓之后,这院子里的人心就散了。
顺心姐姐也嘱咐过我凡事留心,我就将这信件没烧完的部分留了下来,如今老夫人派人来院子里查信件,奴婢也不知是不是就是这封信。”
梅轩齐平静地翻看了信件的残骸,他走到已结结实实挨了三十鞭子的翁慧面前,问道:“你就算想瞒着这封信,瞒着你偷卖首饰的事儿,但你哪怕说一句梅若林被绑了,绑匪也要赎金,你为什么不说?”
翁慧无言以对,半晌才忽然抬头道:“二爷如今是怨着妾身了吗?妾身是想瞒着偷卖首饰的事儿,但我也不是故意不说赎金的事儿,那会子又急又乱自然就忘了。”
梅轩齐平静地说道:“你撒谎,梅若林也有心疾,你其实在拿这个儿子赌。如果我救了他,没有救回芷溪自然你是高兴的。
如果我救了芷溪,这个儿子反正你也不打算要了,还能利用他换我深深地愧疚,帮你度过眼前的难关。”
翁慧瞪大了眼睛:“你何时知道梅若林也有心疾的?”
梅轩齐道:“这次我把他救回来之后。当时他的嘴唇和皮肤不仅发白,还呈现蓝色,我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好友,她小时候初发病时就是如此,她也有心疾。”
翁慧说道:“二爷这是屈着妾身了,妾身哪能把自己的儿子都舍了。
他是在二爷怀里长大的,二爷向来宠他疼他,我若向二爷固宠,有这个儿子在才是正理。”
因被打了又患有心疾,翁慧说这些话都是断断续续,气喘吁吁。
若是平时,梅轩齐早就护上了,而今他只是挥挥手:“带下去吧。母亲的家法对你只是小惩大诫,你好自为之吧。
我以前觉得你伶牙俐齿实在可爱,如今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等到翁慧被人带下去,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