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正要回答,就听到师薇的怒喝:“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我母亲说话,把你这爪子拿开,戳了我母亲一下,我饶不了你!”
锦书这十八年在庄子和别院住着,也是当家夫人的作派,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言语,伸手一巴掌抽在师薇脸上:“你个没大没小的杂碎玩意,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倒在我跟前蹦哒!”
彭静见女儿挨了打,如何能忍,一巴掌抽在锦书脸上:“你一个妾室,也敢当着我的面打我女儿!”
这会子师重文已到近前,抬手给了彭静一巴掌:“那你当着我的面,也敢打我的人?”到底是男子,这一巴掌打得彭静后退两步,跌坐到地上。
师薇见到父亲一来就帮着妾室打了母亲,而锦书面露得意,不由得冲上去啪啪,连抽了锦书两个耳刮子。
师重文大怒,抬手就要打师薇,孙雁南见状,忙朝小天使个眼色,小天冲上去护住师薇往后退。
从没见过这阵势,一时呆了的梅兰竹菊也上前来团团护住母女二人。
孙雁南忙上前道:“父亲,姨娘如今有孕,还是该顾着身子。上母亲这里来闹着要钱,又污言秽语辱骂殴打小姑子,怕是不妥。”
锦书连挨了两巴掌,想打回去又见人多势众,全在前面拦着,自己下不去手,也占不到便宜,不禁调转矛头对着孙雁南道:“你个拉偏架的还有理了!她打我骂我,你就没看见!是瞎么?”
孙雁南道:“不论打人骂人都是姨娘先起的头。姨娘大概只顾着打骂了,姨娘是来做什么的?”
锦书道:“把这十八年的利钱给我吐出来!”
孙雁南转而看向师重文:“是父亲改主意了?这是父亲的意思?”
师重文脸色就有些难看,但并不否认,只是沉默不语。
锦书道:“我说是便是,怎的还不信?是舍不得拿出来?”
孙雁南道:“开始父亲说要留给我夫君和师薇,母亲是想要拒绝的,是我这当儿媳妇的见夫君和小姑子平素羡慕别人有父亲在身边,而他俩从小到大就无父亲陪伴也无父亲撑腰,想着这些利钱也是父亲的心意,夫君和小姑子也知道父亲心里还是有他们的。
不成想倒惹出这么一场,母亲哪怕没什么钱,倒也不是贪钱的,不然不会痛痛快快就拿出来。
说起来这里面不少私产当初父亲是亲口说过送与母亲了的,母亲一样没要全还回来了,怎么会是舍不得。
如今父亲又改主意了要把利钱拿回去,其实遣个丫头来取就行,倒也不必让姨娘打骂上门。”
师重文这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原是锦书要这利钱,而他为了少生事,提都没提利钱这回事儿。
可孙雁南这么一说就变成了他要这钱,遣着姨娘来闹。
师薇听了这些话,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冲进屋子四下打量,一眼看见桌上那个突兀的匣子,打开看了两眼,抱着冲出去。
她将这匣子朝锦书就砸扔过去:“拿着滚吧!我不稀罕,就当这份父爱本来曾打算给我一点,姨娘跺跺脚,这份爱又缩回去了。
没事,反正本也从来没有过!”说着就带着了些哽咽,到底还是觉得委屈,那泪也落了下来。
师重文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又想刚才一怒之下还差点儿打了女儿,倒是这嘴不饶人的儿媳妇拦在前面了。
那边锦书虽然拿到了匣子,但她等于又被师薇这么扔砸了一下,打到肩膀,觉得自己还是吃了亏。
她麻溜地把那匣子里的银票、期权票、带利的契约等一把取出来往自己怀里一塞,将那空盒子照准已转身走了的师薇后脑勺砸去。
这个木头四角包铁皮刷漆的盒子砸到人后又掉落在地,师薇只觉后脑一片钝痛,用手一摸,一手红艳的血痕。
师薇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向锦书,锦书有点儿害怕,往后退:“你,你站住。”
师薇晃了两晃,准确无误地晕倒或压倒在锦书身上,锦书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摔倒。
和师薇后脑勺一片湿漉漉血迹不同,锦书是身下出血了。
医倌来了两个,去不同的院子,一个去看师薇,一个去看锦书。
一大家子气氛低迷。
孙雁南陪婆母坐了一会儿,见事情暂时安稳平静下来,才回了自己院子。
小天继续刚才的禀报:“消息是合丰楼来的。”
“合丰楼?”
小天道:“上回小年拿了姑爷衙门口的帖子去把掌柜的带来时,说是要装得真一点儿,她不带一点笑模样的板着脸把人唬来了。
后来把人送回去时又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就把大厨房里还有多的,少夫人您做的点心,鸭四宝,鱼翅汤都给他装上了。打包了一个大食盒,嘱咐他汤要趁热喝。
第二天傍晚他在咱家府门外把小年堵着了,说是要买咱家的点心、鸭四宝、汤,要是府上不用这个大厨了,记得告诉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