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雁南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到了正在等着自己的师薇。见嫂子回来了,师薇道:“嫂子,我不嫁燕家了。”
孙雁南见师薇整个人蔫蔫的,便问道:“是真想好了,还是受什么打击了?”
师薇道:“都有吧。我的婚事就由祖母、母亲和嫂子商量着办吧,什么时候嫁、嫁谁、我都没意见,嫁过去我会好好努力过日子。”
孙雁南听了个一头雾水,只觉得师薇这个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但既然她放弃嫁入燕家,那也是件好事儿,至于其他的慢慢再来,也许如今还有些心结,时间长了总会解开,婚事倒也不急。
想到这儿孙雁南笑道:“行,那你就去禀告祖母一声,燕家那边我们就先回了。不过自己的婚事也不能全然不上心,嫂子要是有合适的一准先来问问你。”
等师薇走了,孙雁南想起刚刚公公师重文提出要收养那个孤儿。
收养孩子,是只管着吃穿用度,还是要开宗祠改家谱族谱改名改姓,未来参与家业分配和继承?
于是,众人都望着师重文,等着他把话说完,他似乎也知道,如果是第二种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便道:“也不用开宗祠那么麻烦,就把月例银子,吃穿住行都按越儿的标准就行。
目前也不用单给他开院子,先和我在一起,一年以后,这孩子府里上上下下的情况也熟了,规矩也都懂了,再给他单开一个院子,靠我的院子近一些也就完事了。”
既是这样,众人也没什么多话,师老夫人还沉浸在龙凤胎的喜悦中,抚养一个孤儿,又是师重文书院里共事夫子的遗孤,也是行善的好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只是想着那孩子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孙雁南总觉得后脊背发凉。
同样心生疑窦的还有彭静,虽然师重文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但毕竟同床共枕几年,师重文的一些小动作,她还是熟悉的,比如他说谎或紧张的时候,食指和大拇指会不停的摩擦。
所以他刚刚所说,哪一部分是谎言?还是全部都是?
彭静和孙雁南又分别派人去了这个孩子的老家,邓家村,关于这个孩子的出生、身高、长相,甚至眉峰下的那颗痣都得到了确认。
他是这两年亲生父亲邓耀祖去世后才去的书院,长相变化不大。
这孩子在前院住着,十分乖巧安静,有时眼中生起的那份寄人篱下的瑟缩,让人心中泛起同情。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
师家婉拒了燕家之后,燕家小公子离开平昌郡,说是要去游历全境大好山河。据说师家没拒绝之前,燕家不让他走,大约是如果师家点头,燕家怎么也会压着他娶。
师薇听说了,来找孙雁南:“我也想去全境游历。”
孙雁南道:“是想追着燕家小公子的脚步,一起走天涯海角?”
师薇道:“才不是,他走他的,我走我的,我只是觉得他这个法子好。
祖母和母亲不让,嫂子帮我去说说。”
孙雁南道:“你学会骑马,我就帮你去说。”
师薇找到陆家,学了半年。
又来找孙雁南,孙雁南道:“你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游历也不安全,我将你托付给陆家游商马队,你每跟一支队伍,走的都是不同路线,见大不同的风景。”
于是师薇跟着一支马队出行,大半年后再返家时,孙雁南生下的龙凤胎宝宝已经满百天了。
两个小家伙可爱得不行,像两颗磁石,吸引着师老夫人和彭静,一天三趟的往孙雁南的院子里跑。
就是与她们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住在前院的师重文第一次见时,也忍不住抱抱这个粉团子,又抱抱那个粉团子。
孙雁南已接手师家一半产业,师老太太进一步放权。
三个月后,两个小娃娃半岁时,师薇又一次和陆家的马队出发。
大半年后师薇又归家后不久,陆家上门提亲。
孙雁南问过师薇,师薇说听家里安排,孙雁南便道:“嫂子觉得陆家家业小了一点,不若沙洲郡的隋家。”
师薇急道:“嫂子怎的这样,就是先来后到不也是陆家先来提亲的嘛!”
等发现是孙雁南逗她,甩下一句“聘礼别要多了”就跑了。
师越见了忍不住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等把师薇的婚事操持完,孙雁南已接手整个师家。师老太太真的开始了喝茶聊天逗曾孙的日子。
陆老太太也不管事了,两个老太太常常结伴,师老太太道:“那个老太太说她年轻的时候带着马队开路子,没有和手帕交一起穿过一样的衣服,买一样的簪子戴。
如今一把年纪了要我和她穿戴一样出去喝茶,我丢不起这人。”
过几天孙雁南就见到了穿戴一样的两个老太太,师老太太脸色不大好,陆老太太满世界和人打招呼,唯恐别人看不到她俩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