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杨氏已经跟他交代过了,今天主要是给张春荣看,她怀疑张春荣没有生育能力。
还把自己的怀疑分析了一遍给他听,王御医信了。
但凡主母不会生养,那是必定会纳妾娶姨娘的,就算妻子母家强盛,也不能说什么。
关乎传宗接代的大事,想说也找不着理由。偏偏张大公子身边干净的很,没有别的女人,护国公府的人会有此疑问也理所当然。
他也很好奇张春荣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在等着张春荣出来好好给他把一脉,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
茶喝了不少,坐了老半天,原来是他跑到父亲新姨娘的床上去了,这张大人家的后院真够乱的。
楚之音没管家,别人指使不动,后院门的傻婆子还是能使唤一下的。
听说这傻婆子年轻的时候可不傻,还是张大人的通房丫头呢。后来被打发出去,配了个庄子上的瘸腿老男人。
楚之音嫁进来的那一年,她男人死了,总是被庄子上的人欺负。那天她从后门进来求张夫人,想回府里。
路上遇见了楚之音,看她可怜,她就给了她一些吃食和赏钱。
见完张夫人出来,婆子就傻了。
也不是完全傻,就是半傻半不傻,说送她去庄子上死活不干,最后被分配在后院看角门。
楚之音心情烦闷,时常去后花园走走,也时常看见着傻婆子。每次见她,傻婆子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以前根本没品出味儿来。
如今想想,傻婆子一定知道什么,才对她报以同情。只是她傻里傻气的,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安排人将傻婆子送到张大人夫妻俩吃酒的那家人门口,傻婆子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大门口扯着喉咙喊。
“张老爷!张夫人!快回家啊!大公子跟新姨娘在床上打架,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大门口距离吃酒的地方还很远,这么喊张大人夫妻俩根本听不见。门房瞧见这么个傻乎乎的婆子,也不可能放她进去,甚至连问一句都没有。
外边路过的百姓很好奇,问傻婆子:“你说的张老爷是谁?大公子怎么会跟新姨娘在床上打架?”
傻婆子很认真地回答:“张老爷就是我们家老爷,他叫.....叫......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那你记得你们家大公子的名字吗?”
“记得,他叫张春荣。哦!我们老爷是三品大员张......张,张,张,张德吉。”
傻婆子为想起老爷的名字而高兴地傻笑着。
“张德吉!那不是正三品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吗?他的大公子跟他新娶的姨娘搞在一起?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傻婆子又冲着里头喊,“张老爷!张夫人!快回家啊!大公子跟新姨娘在床上打架,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你这么喊是没用的,你还是跟我们说说吧!大公子是怎么被抓住的?”
傻婆子歪着脑袋认真思考,把楚之音是怎么抓奸的过程全都说了一遍。
“什么?护国公府的人也在?哎呀!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护国公府的人去张家做什么?”
傻婆子摇头,随后又点头:“是去给大公子看病的,还有御医呢。”
“看病?看什么病?”有人好奇,“你们家大公子病了?得了啥病?”
傻婆子认认真真地回答:“大公子不会生娃,十五岁的时候就查出来了,大少奶奶请御医给他看呢。”
“啥?你们家大公子不会生娃?”
“不会吧?”
“怎么不会?楚家二小姐进门那么多年没有孩子,张春荣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不纳妾,不要姨娘,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对对对,这于情于理都不恰当。楚小姐不会生,张家要真的在乎子嗣,肯定会往房里抬人,不抬就是心里有鬼。”
“要真情况属实,那张家就存在着骗婚的嫌疑。”
“这婆子的话疯疯癫癫的,到底有几分真假?咱敢信吗?”
“不管真假,接下来大家关注着就是,护国公府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
傻婆子不理他们的话,又对着府里大喊:“张老爷!张夫人!快回家啊!大公子跟新姨娘在床上打架,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看没人出来,她很生气:“哼!不理我就算了,我回去了。”
她没走多久,张府管家派来的人就到了,跟门房说了一声,让人去把张德吉和张夫人喊出来。
吃酒吃到一半被喊走,夫妻俩脸上都不高兴,特别是张德吉,他正跟人吹牛呢,没吹过瘾就说家里有人找。
他憋了一肚子气,就不能等他把牛吹完再找?
夫妻俩来到门口,看见管家派来的小厮,张德吉很不乐意地问:“家里出啥事了?”
小厮不敢大声说出来,靠过去,小小声地汇报:“护国公府的夫人带了一位御医上门,大公子跟新姨娘那啥,被大少奶奶抓住了。”
“什么?”
张德吉听到前边那句还没什么反应,听到后边这句,顿时吼了出来,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孽障!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