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寨子灯火通明,几位年长的医者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苗疆族长抽着旱烟满脸愁容:“水潭里的那条鱼已有百年,我们村民都不敢靠近的,每年送些鸡鸭贡品也算相安无事。”
沈争堂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只盯着不远处医者们围着的宴卿鸣。
“他……”沈争堂看向苗疆族长,“他不会有事吧……”
苗疆族长又抽了一口旱烟,问道:“他真的是我外孙?”
沈争堂明白苗疆族长的担心,说道:“宴文德就他一个儿子,年纪和您说的也对得上,我说过会带他来见您的。”
苗疆族长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宴卿鸣,叹了一口气道:“女儿们我见不着,能看到孙儿也好啊,只是这孩子被那巨鱼咬了,怕是……”
沈争堂紧张起来,问道:“您的意思是被那巨鱼咬伤,必死吗?”
“哎……”苗疆族长摇摇头,“据我所知,只有切掉伤处阻止鱼毒蔓延才能保命,除此之外无一幸免,鱼毒虽无解倒是能靠蛊虫吸出来,但是那种痛苦没人能承受的住,曾有一个猎人掉了进去被鱼咬了脚,铁一般的汉子被蛊虫钻了伤口才一会儿就受不住自尽了。”
苗疆族长愁容满面道:“那才只是一条蛊虫,若要清除干净鱼毒怕是要三条,这孩子扛不住的。”
沈争堂巴不得那鱼咬在他身上,而不是咬了宴卿鸣。
医者们前来询问族长的意思:“族长,不能耽搁了,是要用蛊虫吸出鱼毒还是断腿保命,做个选择吧。”
苗疆
族长看向沈争堂:“你怎么想。”
沈争堂走过去坐在宴卿鸣身旁,把他抱起来拥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卿鸣,别恨我……”
沈争堂见宴卿鸣睁开了眼睛,正虚弱的看着他。
宴卿鸣气若游丝,说道:“争堂……”
“卿鸣。”沈争堂不想让宴卿鸣看到他红了的眼眶,哽咽着继续说道,“断腿保命吧,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什么?”宴卿鸣仰起头看着沈争堂,“你说什么?断腿保命?我?”
宴卿鸣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腿,被鱼咬伤的位置已经发黑。
“沈争堂你要断我的腿?我不同意!”宴卿鸣想要挣扎被沈争堂按回了他的怀里,“沈争堂你听到没有!”
沈争堂不说话,只死死抓住宴卿鸣的手把他控制在自己怀里。
“有没有药,给他吃下去可以失去知觉的,没有的话拿个棍子来把他敲晕!”
宴卿鸣不相信这话能从沈争堂嘴里说出来,错愕的看着他:“沈争堂!你居然这样对我……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别说废话!”沈争堂也恼了,“我就是不能看着你死我才做这种决定!你不能死,宴卿鸣你不能死!你死了家就没了!你他妈知不知道你活着对所有人都很重要!不然我爬这个鬼山被大雨冲被猴子欺负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命!”
沈争堂不管宴卿鸣说什么,一心只想着保住他的命。
沈争堂打定主意,哪怕宴卿鸣要他死都可以,大喊道:“你们过来帮我按住他的腿,听我的,断腿!”
宴卿鸣心里涌起了一股恐惧,这种感觉像极了在西疆保护两个孩子而自己被野兽撕咬的感觉。
宴卿鸣怕了,却又没有能力阻止眼前的一切,只能企图拼尽全力让沈争堂回心转意。
“沈争堂!我求你了……我求你放了我!”
苗疆族长看不得自己孙儿这般痛苦,上前阻拦道:“你别这样逼他!他急火攻心毒发的更快,到时候什么办法都拦不住阎王爷收他!”
沈争堂一听忙松开了对宴卿鸣的禁锢,说道:“那……卿鸣你别生气,我不逼你,我听你的,你千万别生气了!”
宴卿鸣的眼泪让沈争堂心疼,伸出手想要给他擦眼泪,被无情的拒绝。
“你离我远点。”宴卿鸣没有力气,也不想看沈争堂,“我的命我自己决定,你走开。”
沈争堂一共没见过几次宴卿鸣掉眼泪,忙哄他:“你别哭啊,我看不得你哭我心都让你哭碎了。”
苗疆族长有些嫌弃的看着沈争堂,说道:“你这哄人的嘴脸和宴文德一个德行,当年我女儿就这么被他哄走的,看着就烦人。”
宴卿鸣一愣,问道:“这位前辈认识家父?”
苗疆族长抽了口旱烟,说道:“你该叫我一声外公。”
不给宴卿鸣反应的时间,苗疆族长大喊一声:“外孙媳妇儿按着他,老六拿蛊虫过来!”
沈争堂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外孙媳妇儿是叫他呢,忙又抓住宴卿鸣的手不让他乱动。
苗疆族长扯了块布卷了卷塞进宴卿鸣嘴里:“咬住了,你自己选的路,疼也要忍着!”
三条蛊虫顺着伤口钻入宴卿鸣体内,宴卿鸣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疼痛,仿佛千百根银针顺着血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