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莫哭!莫要伤心!谢爱卿素来疼你这个嫡长孙女。若是他泉下有知,见你因他如此伤心难过,谢爱卿纵使是走了,也走得不安心啊!如此,九泉之下,谢爱卿岂能瞑目?皇后,你要节哀!”
见皇后又恸哭不已,李元珩抬手,一边轻拍着谢皇后的背脊,一边柔声安慰道。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直切要害。
闻言,谢皇后渐渐收了泪,不再放声痛哭,而是一个劲儿点着头:
“对!对!陛下说得没错!我不能如此。若让祖父泉下有知,知晓我这般伤心,祖父也定是万分难过,走也走得不能安心。我……我不能!不能让祖父在黄泉路上都走得不安。不可以!”
心中如此想着,谢皇后抬手拭干泪水,强打起精神,开始着眼当下,盘算起已故英国公谢韬的身后事来。
想了想,谢皇后斟酌着开口道:
“陛下,祖父自小便十分疼宠臣妾这个孙女儿,如今,祖父故去,臣妾阖该送祖父一程,不知……”
谢皇后原本是想向昭文帝请示,她欲亲回英国公府祭奠已故英国公谢韬。并且,旁敲侧击探一探皇帝的口风,看看昭文帝对谢韬的去世,以及谢韬的身后事,是个什么态度。
谁知,年轻的帝王闻弦音而知雅意,谢皇后才刚刚开了个头,还不待她细说,李元珩便径直表态道:
“谢爱卿乃股肱之臣,又是皇后祖父,他的突然去世,是大胤与朕的遗憾。莫说是皇后了,朕也应该亲自送谢爱卿一程才是!”
闻言,谢皇后不由动容,心中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陛下——”
有皇帝这番话,她便放心了!
昭文帝此言一出,谁敢妨碍她祖父的死后哀荣?
谢皇后料想的果然没错。
英国公谢韬虽然病逝得极为突然,丧事却办得风风光光。
昭文帝更是携谢皇后,亲去英国公府祭奠致哀。
英国公谢韬的丧事,可谓极尽哀荣。
谢家虽骤然痛失顶梁柱,一时间,却也如烈火烹油,风光无限。
就在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英国公的逝后哀荣、与谢家的风光之际,昭文帝却是借机,不动声色的收回了不少原本被已故英国公谢韬、以及谢家所把持的兵权与其在军中的势力、官职。
安插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入了已故英国公谢韬的旧部。
军中势力正悄然发生变化。
原本掌握在英国公谢家手中的兵权,渐渐被昭文帝收拢到自己手中,为他所掌握。
朝野的格局,亦正在悄然改变。
翌日
勤政殿
“恭喜陛下成功收拢兵权!”
荣威将军刘劲松单膝跪地,抱拳恭声道。
刘劲松乃昭文帝心腹,年轻威武,心怀抱负。
作为心腹,他岂能不知昭文帝的心思?
多年来,大胤兵权皆掌握在英国公谢韬之手,英国公谢家功高盖主,尾大不掉,乃权倾朝野的第一功勋世家门阀。
亦是昭文帝的心腹大患。
此番,英国公谢韬病逝,倒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陛下明面上对已故英国公谢韬极尽哀荣,暗地里借机暗自收拢兵权。
时至今日,陛下已经不动声色的将兵权尽数收拢于掌中。
不得不说,此番,陛下真乃下得一手好棋!
陛下谋略无人能及,刘劲松甚感佩服。
“军中那边,你与罗安国多费点心!朕给你们一年的时间,务必要将谢韬的旧部、以及谢家的残余势力,消灭干净!”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
不将这些人彻底消灭殆尽,他这个一国之君何时才能真正独掌乾坤?
刘劲松闻言,当即抱拳,信心满满的朗声道:
“是!陛下!此事,您就放心吧。一年为期,属下必能将其统统拿下。实在不行,属下也必叫这些人,如那英国公谢韬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就……”
刘劲松这一番话还没说完,话到这里,端坐于御案前的李元珩,便斜睨了他一眼,原本多情的桃花眼中,泛着一丝冷意与一抹警告:
“谢爱卿怎么了?他不是寿终正寝,自然病故的么?何谓神不知鬼不觉,嗯?”
迎上年轻帝王的目光,刘劲松禁不住浑身一凛,当即垂下眼眸,抱拳恭声道:
“是!陛下说的是!已故英国公年岁大了,又喜食肥甘,于休憩时突发脑卒中病逝,虽事出突然,却属实乃寿终正寝,自然病故。与人无干!”
至于这个“突然”,是如何促成的。
那便不必多提了。
总之,结果便是这般。
世人所知晓的,也是这般。
而陛下也达成了他所乐见的结果,这便够了!
照谢韬那喜食肥甘的程度,他左右都会病故。
不是这会儿,也会是不久之后的某一日。
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就是了!
陛下胸有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