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昭仪娘娘,您这边请!姝昭仪娘娘,您小心着些。老奴扶着您!”
方进忠一路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的扶着宁雨菡,出了勤政殿。
原本跪在勤政殿外,预备瞧宁雨菡笑话的万宝林和郭选侍,见状,皆是一怔。
形容狼狈的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什么情况?
宁氏进去替她父亲求情,难道没有触怒龙颜么?
她怎的能够好端端的走出勤政殿,而且,还是被方公公,这么一路恭恭敬敬的搀扶着走出来呢?
瞧方公公对她这副恭敬样儿,难不成,宁氏竟未曾触怒龙颜,也未曾失宠?
怎么会这样?
眼见得自己二人这副狼狈模样,又瞧着宁雨菡这么一派光鲜亮丽、又有御前总管、陛下心腹——方进忠、方公公,这般小心翼翼捧着供着的模样,万宝林和郭选侍,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同样的人,大家都是陛下的嫔妃,还都是父亲被弹劾,犯了大罪的,凭什么宁氏就可以如此风光、这般高高在上,连御前的人都这般捧着她;而她们二人,却是卑微到尘埃泥泞里头,也无人理会?
陛下更是见都不见。
凭什么!
然而,对于万宝林和郭选侍心中的愤懑,压根便无人理会、也无人在意。
就在她们满心嫉恨与不甘之际,方进忠已亲自扶了宁雨菡上了步辇。
旋即,宁雨菡便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之下,乘着步辇,打道回宫,一路悠悠荡荡向着永安宫而去。
见此情状,万宝林和郭选侍二人,险些气得个倒仰:
此时此刻,她们总算明白,小丑竟是她们自己!
好气啊!
就在万宝林和郭选侍气恨不已之际,宁雨菡已乘着步辇,在方进忠的护送之下,回到了永安宫。
“有劳方公公了!公公坐下吃杯茶再走吧。”
任凭着初夏与碧桃一左一右搀扶着入了殿,在椅子上坐了,宁雨菡遂笑盈盈对一路护送她回来的方进忠道。
人家身为御前总管,亲自护送她回来,她怎么都得表示一二啊。
怎能让方公公就这样走了?
好歹也应尽一尽地主之谊。
然而,闻言,方进忠却是摆了摆手:
“不用了!老奴谢娘娘好意。不过,老奴还赶着回去向陛下复命呢。就先走了!”
他可是奉命走这一趟的。
将姝昭仪娘娘全须全影送回到永安宫,方进忠便赶着回去,向昭文帝复命了。
哪里还敢在这儿耽搁?
还吃茶?
他可不想玩忽职守。
见方进忠如此坚持,宁雨菡也便没有多作挽留。
而是冲着一旁的银屏,使了个眼色。
银屏当即会意,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往方进忠手边一递。
与此同时,宁雨菡则是笑道:
“公公且去忙吧,本宫就不留方公公了。一点子小小心意,公公莫要客气。拿去吃茶吧。”
她都这么说了,方进忠自是不会不接荷包。
闻言,方进忠也是一笑,二话不说,便一把接过银屏递过来的荷包,往袖兜中一塞:
“如此,便谢过姝昭仪娘娘了!娘娘且安坐,奴才告退!”
言罢,方进忠又冲着宁雨菡拱了拱手,这便告辞离去。
待到方进忠走后,初夏才难掩关切的问道:
“娘娘,如何了?您去勤政殿向陛下求情,陛下如何说?”
初夏想当然的认为,自家娘娘如此着急的去往勤政殿,必是去替远在赵县的县令父亲、以及娘家求情去了。
谁曾想,宁雨菡闻言,却是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本宫是去替父亲与家族求情去了?”
闻言,初夏、碧桃皆是一怔,就连侍立在一旁的银屏与周嬷嬷,也颇感意外,一脸的万万没有想到。
碧桃一脸讶然,一个没忍住道:
“不是……娘娘,您到勤政殿那边求见陛下,不是为您父亲和您家里头求情的么?那……您是去做什么去了?”
碧桃很是不解。
谁知,闻言,宁雨菡却只是微一勾唇。说出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本宫是去大义灭亲,请陛下秉公处理此事的。本宫已经和陛下说了,该怎么样,便怎么样。若是本宫父亲真犯了事,也请陛下秉公处理,断不可徇私。”
宁雨菡淡淡开口道。
轻飘飘的一番话,则是令得初夏、碧桃、银屏、以及周嬷嬷,俱都呆怔在当场,人人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一副瞠目结舌、万分震惊的模样:
什么?娘娘竟然不是去给父亲求情,而是大义灭亲去的?
这……可是万万没想到!
半晌,碧桃才回过神来,双眼瞪得溜圆,小嘴张得快要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吭哧吭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