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不待一众嫔妃有所反应,谢皇后便在贴身宫女翡翠与珊瑚的搀扶下,径直于凤座上起身。
见状,在场一众嫔妃当即也纷纷自座位上站起身来,齐齐施礼,恭声道:
“是!臣妾(嫔妾)告退!臣妾(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垂眸扫视了一眼躬身行礼,向着她齐齐恭声应诺的众嫔妃,谢皇后只觉好似又找回了些场子,心下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满足。
她扬了扬唇角,倨傲的轻“嗯”了一声,这才摆足了一国之母、正宫皇后的款儿,在贴身宫女的搀扶、和一众宫人的簇拥之下,径直离开了坤宁宫正殿,向着寝殿那边而去。
见得皇后离去,王贵妃不由冷哼一声,黑沉着一张芙蓉面兀自离开。
见得她这副样儿,嫔妃们都躲得远远的,竟是没有一人上得前去,向她搭讪。
原因无他——
一则,王贵妃跋扈之名在外,素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谁没事会去招惹她啊?
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二则,也正是最关键的——
没瞧见王贵妃此刻这黑沉如锅底一般的面色,好似谁欠了她几十万两银子似的么?
众嫔妃见此情状,更不敢往上凑了啊。
这会儿凑上去,不是找死么?
见得王贵妃这副气急败坏,明显就是铩羽而归的模样,宁雨菡只是略略一勾唇:
呵,真以为她是那好欺负的鹌鹑么?
之前,那是她装的。
到了今时今日,她再无需装下去。
她不装了!
宁雨菡又是一勾唇,在初夏的搀扶下,优雅起身,被宫人们前呼后拥着,向着殿外而去。
这请安后散场离开,也是有规矩的。
向来都是自上而下,按照品级,高位嫔妃先行离开,下面的低位嫔妃,才能相继离去。
而她作为仅次于贵妃之位的淑妃,皇后和贵妃都走了,这会儿,自然是轮到她了。
对此,宁雨菡自也是当仁不让。
见状,邓贤妃面上,按捺不住飞速掠过一抹扭曲:
宁雨菡这一举动,再一次于无声之中提醒了她,宁氏已后来者居上,跃居于她之上的事实。
邓贤妃心中暗恨不已,隐在袖中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指甲生生扎入皮肉中,也未曾察觉到痛意,只是兀自盯着宁雨菡离去的方向,眸中闪过厉色。
就这样,众嫔妃各自散场离开。
宁雨菡在宫人的簇拥下,出得坤宁宫,才刚坐上四妃制的步辇,一道人影便迅速的窜了过来:
“简淑妃娘娘留步!简淑妃娘娘,妹妹有话要同您说!”
一道清亮女声陡然响起。
宁雨菡循声望去,便见一名身着蜜色宫装的女子,突然窜了出来,横挡在她的步辇前,抬眸盈盈望向她。
而刚刚那道女声,正是出自此女之口。
见得她垂眸望去,这女子还冲着她露出一抹热络、又极尽讨好的笑。
见状,宁雨菡不由挑了挑眉:
“你是……”
观此女的打扮,应是李元珩后宫中的一员。
后宫穿戴皆有定例,观这女子的装扮,想来,应是个位份不高的低位嫔妃。
不过,宁雨菡却显然记不起面前这女子是何人了。
听得宁雨菡这么问,那女子面色明显一僵,旋即,又堆叠起愈加讨好的笑容,热络的笑道:
“嫔妾是和简淑妃姐姐您去岁同一届选秀入宫的答应薛氏啊。简淑妃姐姐您不记得了?”
闻言,宁雨菡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薛答应啊。”
她记得这薛答应。
薛答应薛宝珠,乃没落皇商之女。
明明出生是阖宫嫔妃之中,吊车尾的存在。
却总爱摆出一副闺阁女子典范的款儿,规劝说教旁人。
之前,她还是个小宝林的时候,这薛答应便跑到她面前,指手画脚,各种说教,想要套路、道德绑架她。
却被宁雨菡给怼得哑口无言,灰头土脸。
思及此,宁雨菡不由一挑眉,坐在步辇上,居高临下的瞥了躬身立在步辇前,伏低做小的薛答应一眼,一脸的似笑非笑:
“怎么,薛答应这会子是又想来说教本宫了?”
薛答应闻言,满脸堆笑的脸上又是一僵,又是心虚、又是尴尬,却还是极尽讨好的笑道:
“简淑妃姐姐真是爱说笑!嫔妾哪里敢说教简淑妃娘娘啊?以往……是妹妹有眼不识泰山,在简淑妃姐姐面前班门弄斧了!还望姐姐莫要介怀,饶恕则个!”
说着,薛答应便是恭恭敬敬的向着宁雨菡一福。
诚恳认错,且认错的态度上,也挑不出毛病。
端的是诚意满满。
宁雨菡见状,却是又一挑眉,摆了摆手:
“不必如此,你且起身!说吧,究竟是有何事?”
在旁人看来,薛答应这幅赔礼道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