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年轻帝王的话,英国公谢志远当即怔愣在当场。
心中更是咯噔一声:
完了!
全完了!
自父亲老英国公去世之后,他们英国公府上便再没掌过任何实权。
这些日子以来,谢志远原本一直在谋划着,向陛下谋一个实缺,做个手握实权的国公爷。
如此,才可保他们英国公府百年基业。
之前,他便一直上奏,请求陛下在朝中给他一个官职,也好相辅社稷。
屡次上奏,陛下都未曾应,只是说会予以考虑。
谢志远便一直在等着陛下松口,对自己委以重任。
谁知,还不待陛下松口,便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陛下刚刚那番训斥,令得谢志远颜面无光,更是彻底断了谢志远原先的那点子想望。
陛下刚刚那番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自己想要谋个有实权的高位,怕是断不能够了!
思及此,谢志远心中不由一阵恼怒。
眼见得一旁的何氏还在那里哭哭啼啼,一脸委屈,甚至,还想要追上去,向陛下继续分辩。
一时间,谢志远禁不住怒从心中起,抬手便是给了何氏一个大嘴巴子。
许是这一巴掌用力过猛,何氏被扇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英国公谢志远,陡然瞪大了双眼质问道:
“老爷,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她乃是名门闺女,又嫁入英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女儿又做了皇后,何氏一向便是高高在上,是何等的尊贵。
几十年来养尊处优,和英国公谢志远,这些年来,虽不算鹣鲽情深,却也算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何尝遭受过如此待遇?
更过分的是——
自家老爷居然打她!
活了几十年,何曾有人对她动过一个指头?
谢志远这厮,居然打她!
他怎么敢?!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自己,他居然打她!
何氏心中委屈更深,眼中隐瞒怒火。
与此同时,英国公谢志远也同样怒不可遏。
见何氏如此质问于他,他当即剜了眼何氏,怒声喝道:
“打的就是你!你个蠢妇!本国公爷被你给害惨了!”
眼见得父母如此,原本就面色难看的谢皇后,面上不由愈加变得不好起来,急得几欲跳脚,声音颇有些尖锐的厉声低喝道:
“够了!父亲、母亲,你们不要再吵了!”
而一旁的宁雨凤,则是独自缩在墙角,木木呆呆的瞅着眼前这一切,眼神一片空洞。
这边厢的动静着实不算小,和李元珩一起相携着走在前头的宁雨菡,听得身后的动静,循声转目回首望去,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见此情状,宁雨菡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何氏,你这就觉得委屈憋闷了?
殊不知,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她早说了,何氏这般喜欢指手画脚,给谢氏出谋划策,谋算这、谋算那的,就是闲得慌。
如此,她少不得“好心”的为何氏找点事情做,也省得何氏实在太闲,都把主意儿打进这后宫里头来了!
哼。
宁雨菡的目光一掠而过,视线最后在呆愣空洞、狼狈不堪的宁雨凤身上掠过,眸中却并无般点怜悯之色——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切,都是宁雨凤她自己作的。
若不是她心术不正,指望走捷径、攀高枝,甚至,不惜为此铤而走险,这会儿,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当初,宁雨凤决定如此做,就应该有承当接下来一切的觉悟。
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心中如此想着,宁雨菡一脸冷漠的转过头去,再也未曾向身后的人,投注过去一个多余的眼神,自顾自随着年轻帝王,一起携手离开。
而帝妃二人,以及以王贵妃、邓贤妃为首的一众嫔妃、众位王公大臣,这边厢才一迈出这座殿宇的门槛,迎面就见一小宫人,慌慌张张的自不远处的另一处宫室内奔了出来。
也不知那小宫人究竟瞧见了什么,一副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模样。
见此情状,走在前头的李元珩,尚且还未曾说些什么,一直跟在他后头的王贵妃,便当即拿眼一横,怒斥道:
“贱婢!皇宫大内之中,岂容尔如此造次?成何体统!”
被王贵妃这么一呵斥,那小宫人霎时停下了脚步,眼见得面前这幅阵仗,小宫人明显一怔,下一刻,便是噗通一声跪倒于地:
“参见陛下!参见各位娘娘、小主!”
显然,小宫人被唬得不轻。
垂眸睨了眼那小宫人,李元珩淡淡开口:
“何事如此慌张?刚刚你奔出的那个宫室,可是有何不妥?”
小宫人闻言,明显一僵,不由有些讷讷,又有些欲言又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