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元珩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昨日傍晚,才与宁雨菡就掌管宫务一事打过招呼,在征得宁雨菡的首肯之后,第二日一早,李元珩便谴人送来了宫中各项账册,并晓谕六宫,之后的日子,由宁雨菡这个简淑妃掌管宫务。
内务府、以及六宫各司,全凭简淑妃调遣。
昭阳宫
“什么?皇帝表哥竟然让宁氏掌管宫务,并令内务府与六宫各司,听凭宁氏调遣?”
乍一闻得这个消息,王贵妃恼怒得直接砸了手中正在把玩的玉石盆景,重重的一拍桌子,一脸怒不可遏:
“什么时候轮得到叫那宁氏掌管宫务了?
本宫位列贵妃之位,名分犹在宁氏之上。
纵使皇帝表哥真要寻个管宫务的人,那也阖该是本宫啊!
怎么能绕开本宫,而就了那宁氏?
可恶!定是宁氏那贱人,勾得皇帝陛下做下如此决定的。
定是如此!”
越想越气,砸了那珍贵的玉石盆景,王贵妃犹不解气,又是好一通猛砸。
一时间,昭阳宫内,好一阵鸡飞狗跳。
与此同时,崇德宫
邓贤妃也同样听闻了昭文帝刚刚晓谕六宫的消息。
此时,她的面上一片黑沉可怖,哪里还有一贯示于人前的和善温婉?
“呵,陛下竟下了如此的旨意。他竟让宁氏掌管宫务,统御六宫?”
邓贤妃轻嗤一声,眸中泛着无边的冷意。
邓贤妃一贯都是个走一步,起码要看三步的主儿。
自陛下夺去谢皇后手中的宫务与凤印,变相的把谢皇后禁足于坤宁宫中,邓贤妃便注意到宫务一事了。
她深谙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总归是要有一人出头,担起这宫务之责的。
而对这宫务与宫权,邓贤妃自然是觊觎的。
在她看来,能够得到掌管宫务的权利,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对此,邓贤妃自也是趋之若鹜、求之不得。
这些日子,她正盘算着,要如何夺得这宫权呢。
谁曾想,她都还未曾展开行动,陛下竟已直接下旨,将这宫务与宫权,交到了宁氏的手中。
此举,不仅打了邓贤妃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她心中更是恼恨不已。
事实上,她原本也想着,这掌管宫务一事,陛下能托付的,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人。
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王贵妃,再就是宁雨菡这个简淑妃。
她们三人,既同为一品妃位,又是后宫之中,除皇后之位,品阶最高的嫔妃。
如今,谢皇后既被禁足。
那陛下若交托宫务,自也该从她们之中选。
邓贤妃原还想与王贵妃、宁雨菡,争上一争。
在她看来,她未必没有机会。
王氏虽舔居贵妃,却是在无脑。
如此蠢货,若让她掌管宫务,这后宫,可不得要乱套?
想来,皇上也必定与她持同样想法。
是以,王氏便可直接绕过。
至于宁氏——
她有子有宠,或是自己的最大劲敌。
但在邓贤妃看来,她出生世家,乃是世家大族精心教养出来的世家贵女,见识和能力,便远不是宁氏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庶女,可比的。
论博男人欢心和宠爱上,她邓惠仪或许不如宁氏。
然而,论起打理宫务来,宁氏这个小门小户的庶女,比之自己,则是拍马都不能及。
怎么看,她才是掌管宫务的最佳人选。
陛下应当也是如此想的。
对于宫务和宫权,邓贤妃一直是志在必得,认为乃是她自己的囊中之物。
谁知……
这会子,昭文帝的这一旨意,无异于是在邓贤妃面上,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
邓贤妃心中恼恨异常,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好在早先,她便已遣散了殿内服侍的一众宫人,唯余心腹贴身大宫女如梅与如菊在侧。
不然,面对邓贤妃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反常”,其他人还不得惊掉下巴?
纵使如此,见主子这般模样,如梅和如菊都皆噤若寒蝉。
还是如梅实在担忧,这才壮着胆子开口劝道:
“娘娘,您……切莫气坏了身子。凡事咱们从长计议便是!”
闻言,邓贤妃则是嗤的一下,冷笑出声:
“嗤,倒是本宫错看了宁氏这贱人了!宁氏这贱人,远比本宫想象的还要受宠,还要得陛下欢心得多。”
邓贤妃似喟似叹的喃喃道。
说着,她忽又眼神一厉,话锋一转:
“如此,本宫就更不能容她还存活在这世上了!”
乍一闻得邓贤妃的话,如梅和如菊二人俱都是一凛,彼此对视一眼,皆在心中暗道:
看来,娘娘这会儿,怕是下定了决心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