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宫
邓贤妃正在当炉烹茶,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路由远及近,下一刻,夏才人便是步履匆匆的入得殿中。
才一进殿,她便是冲着邓贤妃躬身下拜:
“嫔妾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见状,邓贤妃依旧专注于烹茶,好似未曾察觉夏才人的到来,也未曾听得夏才人的请安一般。
而侍立邓贤妃一侧的崇德宫大宫女如菊,则是兀自掩唇轻笑:
“怎的,夏才人,您这是刚在永安宫奉承完那简淑妃,才赶过来的吧?夏才人真真是辛苦呐!”
如菊看似是在打趣说笑,然而,话里行间,却颇有嘲弄之意。
分明是在指责夏才人,只知讨好宁雨菡,而对邓贤妃这边厢有所怠慢。
更有在指责夏才人阳奉阴违,是不是不想替邓贤妃“办事”之意。
夏才人闻言,心头一凛,立时分辩道:
“娘娘,您可别误会!嫔妾之所以接近宁氏,这不也是为了替贤妃娘娘您办事,为了您的大计么?”
邓贤妃闻言,依旧头也不抬,只是兀自轻“嗯”一声,随意的冲着夏才人挥了挥手,一指一旁的椅子:
“坐!”
“是!谢娘娘。”
夏才人闻言,当即恭声应是,心怀忐忑的兀自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静待着邓贤妃的下文。
夏才人深知,既特特遣了人叫她过来“品茗”,这邓贤妃便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她才一堪堪坐定,邓贤妃便又再次开了口:
“听说,你近日和宁氏走得极近,已是能够随意出入永安宫、以及宁氏的日常起居之所了。夏才人,你还要让本宫等多久?嗯?”
这便是在催促夏才人快些下手,莫要让她再久等了。
再等下去,邓贤妃便要耐心告罄。
而一旦耐心告罄——
她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夏才人自也从邓贤妃这番闲闲的话语中,听出了她话里行间的深意。
闻言,她整个人禁不住瑟缩了一下,面上难掩惶恐,不由得信誓旦旦的一迭声保证道:
“快了!就快了!贤妃娘娘,您放心!您吩咐的事,臣妾很快就能完成。嫔妾保证!”
闻得她这般信誓旦旦的保证,邓贤妃这才抬眸瞥了夏才人一眼,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和善温婉笑容,然而,若仔细瞧,却能发现,那笑意根本未曾达眼底:
“如此,本宫便等着夏才人你的好消息了。
来,喝茶!”
说着,邓贤妃又将放置在她手边的茶盏,向着夏才人面前一递。
见状,夏才人又是心头一凛,强笑着接过了邓贤妃递过来的茶盏,啜饮了一口其中的茶水:
“哈哈,好茶!贤妃娘娘的手艺真真是不错。真是烹得一手好茶呐。”
邓贤妃闻言,则是一笑,拿起近前的茶盏,啜饮了一口茶水,一脸的似笑非笑:
“既喜欢喝,夏才人便多喝点。待到此事有了结果,夏才人可要常来啊。”
话里话外,却也是在催促夏才人,提醒她早日行事。
夏才人闻言,不由暗自咬牙,却也并不敢反抗,只能自顾自强笑着应承:
“那是!贤妃娘娘放心!嫔妾省得。”
一边说着,夏才人已经在心中盘算,要如何完成邓贤妃早先交代的事情,将那能要了人命的包袱,不知不觉的藏入宁雨菡的日常起居之所了。
邓贤妃都已经耐心告罄,在催促她赶紧办事了。
此事,实在是不能够再拖了。
索性,她已与宁氏“交好”,又取得了宁氏的信任。
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好这事儿,应是不难。
就算邓贤妃不催,夏才人原也打算这几日下手的。
既邓贤妃催得紧。
那便择日不如撞日。
明日,她便行事!
心中如此打定了主意,夏才人便又留在崇德宫与邓贤妃说笑了几句,这便告辞离开。
而眼见得夏才人出言告辞,邓贤妃却也并未曾阻拦,而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个离开。
今日,她叫夏淳儿过来崇德宫“品茗”,为的就是催促和提醒她早日行事。
既她已保证,即日便会行动,邓贤妃自也不会再拦她。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若是这夏淳儿得力,宁氏马上便会变成一个死人。
而这宫中,也再也不会有宁氏这么一个人了!
思及此,邓贤妃眸中划过一抹得意,心情很好的继续烹茶。
为了养精蓄锐,明日好办事,是夜,夏才人早早便睡下,却是一夜辗转反侧,强烈的兴奋与忐忑,弄得她根本无法入眠,几乎一整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夏才人特地挑了身层层叠叠、袖口特别宽大的广袖宫装穿上,将那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藏入袖中。
对着铜镜仔细的左瞄右瞧了好一阵,只觉得完全瞧不出端倪,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