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振振有词,只觉得自己被责打,实在委屈,在那里据理力争。
谁知,闻言,李元珩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当即嗤笑出声:
“什么天经地义?晚辈给长辈侍疾?呵,好大的口气?
皇后乃一国之母,太妃又是什么身份?
既不是婆母,又不是正经长辈,侍哪门子的疾?
你这老货竟还敢质问朕,你哪有说错话?
来人啊,将这刁奴拖下去,掌嘴二百,仗责五十,以儆效尤!
叫这满宫的奴才看看,多嘴多舌,肆意胡说、不尊皇后的下场!”
闻言,徐嬷嬷不由大骇,她瞬间瞪大了双眼,似是没想到,她的据理力争,竟会是这般结果。
徐嬷嬷还想争辩,李元珩便已再次开口。
只见端坐于椅子上的帝王,肃着一张脸,沉声开口道:
“传朕旨意,皇贵太妃病中,阖宫上下皆不必过去侍疾。一切照旧。”
说着,他又睨了眼,因震惊、惶恐、愤愤等复杂情绪,瞪圆双眼望向他的徐嬷嬷,眸中掠过一抹讥嘲:
“既太妃病重,便在静安宫中好生静养吧。除静安宫中服侍的宫人与太医,其他人等一概不许擅入静安宫,以免打扰了太妃的清净。”
这不就等于变相将王皇贵太妃,给禁足了么?
不仅自己没有任何表示,还不叫皇后去侍疾。
不但不叫皇后侍疾,还叫阖宫上下,都不必去给皇贵太妃侍疾,日子一切照旧。
不但如此,更是直接变相禁了王皇贵太妃的足。
陛下他怎么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儿?
这和自己与皇贵太妃娘娘之前所想、所料的,完全不一样啊!
徐嬷嬷彻底傻了眼:
“陛下,不!您不能这样!陛下——”
徐嬷嬷急得大喊。
然而,她的话,才一出口,便被立在她身前的小内侍,兜头猛扇了一巴掌:
“大胆!陛下面前,岂容得你妄言?”
以为自己是皇贵太妃的心腹,自己就不是奴婢了么?
哪有奴婢敢在主子面前要强,置喙主子的?
何况,这主子还不是一般人。
而是天下之主的皇帝陛下!
真是找打!
徐嬷嬷被这一巴掌,给打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尚且不待她有所反应,几名小内侍便上得前来,七手八脚的拖拽着徐嬷嬷往殿外走。
陛下刚刚可是下旨,叫将徐氏这奴婢拖下去,掌嘴二百,杖责五十的。
他们敢不听命?
“将这刁奴拖去静安宫门口,再行责罚。莫要脏了朕的乾元殿!”
见内侍们拖拽着徐嬷嬷向着殿外而去,李元珩板着脸,沉声道。
众内侍们闻言,当即恭声应是,越发加快了拖拽着徐嬷嬷的速度与步伐。
“放开!放开我!你们……唔唔——”
徐嬷嬷下意识想要挣扎,然而,却压根挣脱不开小内侍们的桎梏,见她张口,其中一名小内侍,更是直接从袖兜之中,掏出一个擦过汗的汗巾,直接往徐嬷嬷的口中一塞,堵住了她的嘴。
徐嬷嬷被熏天的臭汗味儿的汗巾,给堵得一噎,差点背过气去,就这样,被众内侍拖拽着离开了乾元殿,一路向着静安宫而去。
眼见得徐嬷嬷被拖了下去,李元珩又再次沉声下令:
“去!传令下去,叫阖宫宫人,凡不必当差之人,皆去静安宫门前,围观徐氏这刁奴受罚!
回去之后,再好生和他们正在当差,未曾亲临现场的同伴们好生讲一讲徐氏受罚的全过程。”
李元珩这便是动了真怒了。
他此番,便是要杀鸡儆猴。
借杀徐嬷嬷这个“鸡”,儆王皇贵太妃这个“猴”。
呵,竟然还妄图让雨菡,甚至是他这个堂堂天子,去给她侍疾,捧她的臭脚?
亏他这个好姨母敢想?
谁给她的勇气?!
所谓先撩者贱。
事情是她先挑起的,就别怪他不给她留颜面了。
哼。
“是!”
立在一旁的方进忠闻言,恭声应是,旋即领命而去。
他深知昭文帝的脾性,深知,此番陛下是动了真怒,也是下定决心,要整治王皇贵太妃一番。
皇后娘娘,无疑便是陛下的逆鳞。
谁叫王皇贵太妃这般没眼力劲儿,触了陛下的逆鳞呢?
此番,一切都是王皇贵太妃她们主仆自找的,怨不得人!
很快,阖宫上下宫人,都闻得了陛下的旨意。
陛下有令,众宫人们自是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