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内侍见状,赶紧过去查看。
探了探徐嬷嬷的鼻息,又试了试她的脉搏,翻了翻她的眼皮,才道:
“方爷爷,她厥过去了!”
闻言,一旁负责执杖的内侍,全程面无表情,稳得一批。
他好歹也是常年负责执杖的。
经年来,经他之手,杖责过的宫人,也是多了去了。
他的手法,早已炉火纯青。
怎么样重重的打,让被杖责的人疼得不行,又不会打死打残人,他可是太清楚了。
陛下的口谕里,可没说叫这徐嬷嬷死,那他也就绝不会把徐嬷嬷给打死。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五十杖,也够这徐嬷嬷喝一壶的!
方进忠闻言,则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径直一挥手道:
“厥过去了?那便将人抬进去吧。
毕竟是皇贵太妃身边的人,咱家怎么着也要将她全须全影的还给皇贵太妃不是?”
闻言,在场围观的一众宫人们,皆是倒抽了一口气:
嘶,瞧方爷爷说的。
徐嬷嬷这个样儿……
这叫全须全影?
真是不知,王皇贵太妃待会儿,见到这副惨状的徐嬷嬷,会不会直接暴走。
就在众宫人齐齐倒抽一口气的同时,方进忠则是转过头来,淡淡扫了眼围在静安宫门口的众人,同样冲他们挥了挥手:
“行了,都散了吧。
记住适才的一切。
回去之后,将静安宫宫人徐氏适才受罚的情状,给你们一处当差的同伴们,好生说叨说叨。
包括咱家告诫尔等的话!”
闻言,奉命前来围观徐嬷嬷受罚的一众宫人,俱都一个激灵,忙不迭点头应是:
“是!是!是!”
“奴婢(奴才)谨遵方爷爷吩咐!”
“方爷爷放心!奴婢(奴才)告退!”
……
言罢,一众宫人便是齐齐作鸟兽散。
而这一众奉命来围观徐嬷嬷受罚的宫人里头,静安宫的那些没当值的宫人们,赫然也在其中。
全程围观了徐嬷嬷受罚的一幕,这些静安宫中的宫人们,明显要比其他各宫、各处的宫人们,越加惶恐不已。
这可是徐嬷嬷啊!
皇贵太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心腹大嬷嬷,娘娘面前、以及他们静安宫中的第一得意人。
谁能想到,平日里在他们这些静安宫中服侍的宫人面前,素来高高在上,无人敢置喙怠慢的徐嬷嬷,竟然被罚了。
还被罚得这般惨。
掌嘴两百、杖责五十。
还是在静安宫门口,当着阖宫上下宫人的面受罚……
嘶。
一众静安宫中服侍的宫人,俱都被适才的一幕,以及徐嬷嬷的惨状,给唬得不轻。
此时,他们俱都面色发白,瑟瑟发抖,腿肚子都在不听使唤的不停打着哆嗦。
乍一听得方进忠的那句“都散了吧”,这群静安宫中的宫人便是如蒙大赦。
眼见得其他各宫、各处的宫人,纷纷离开,他们也都争先恐后的准备离开,然而,方进忠却是冷不丁再次开口了:
“你们且别急着走!”
方进忠冲着一众静安宫中服侍的宫人,招了招手。
他一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纵使这群静安宫的宫人,自始至终都缩在不起眼的一处,努力减少存在感,方进忠却一早就关注着他们这边厢的动向。
这不,才一瞧见他们有所意动,方进忠便立时道。
“……是!方爷爷。”
“方……方爷爷——,不知方爷爷有何吩咐?”
这群静安宫中服侍的宫人们闻言,脚下一滞,难掩忐忑的垂着头,诚惶诚恐的道。
见他们这般,好似老鼠见了猫的瑟缩模样,方进忠眼皮子也不掀一下,转目一指趴在春凳上,俨然已是一副人事不知模样的徐嬷嬷,对一旁的小内侍吩咐道:
“去!把她弄醒!”
闻言,小内侍当即恭声应是。
旋即,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碗水。
小内侍捧着这碗水,来到厥过去的徐嬷嬷身前,含了一口水,便是毫不留情的往徐嬷嬷脸上喷去。
被这般兜头一喷,原本厥过去的徐嬷嬷,猝然醒来。
脸上、身上,全都是水,浑着原有的血渍,显得分外狼狈:
“咳咳,你……”
徐嬷嬷被兜头喷来的水,给呛了一下,一边咳嗽着,一边抬手直指向那捧着碗,向着她喷水的小内侍,眸中难掩愤恨。
然而,还不待她说些什么,方进忠便先行一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