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皇贵太妃的愤怒,方进忠丝毫不怵,冲着盛怒之下的王皇贵太妃拱了拱手,正色道:
“太妃娘娘此言差矣!
咱家乃大内总管,处置徐氏一个宫人,应当应分。
何谓大胆?”
王皇贵太妃闻言气结:
“你……”
迎上王皇贵太妃饱含怒火的双眸,不待皇贵太妃再说些什么,方进忠又肃着一张脸,正色道:
“太妃娘娘,徐氏受罚,乃是她咎由自取。
她不过一个奴婢,竟然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妄言妄议,还胆敢叫皇后娘娘过来给太妃您侍疾。
陛下这是在惩戒她不知礼数、忒没分寸呢。”
说着,方进忠又冲着王皇贵太妃笑着拱了拱手:
“相信徐嬷嬷此举,绝不是太妃娘娘您之意!
毕竟,太妃娘娘素来知礼守礼,怎会不知,先帝妃妾叫当朝皇后侍疾,委实于理不合的道理?”
王皇贵太妃被方进忠这番话,给堵的一噎。
原本正欲出口的那句——
此乃本宫之令,是本宫命徐嬷嬷过去叫宁雨菡侍疾的话,便是就这样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虽然,王皇贵太妃心中很是恼怒,很想反驳方进忠的话,然而,她心里头清楚,方进忠说的没错。
她虽贵为皇贵太妃,却仍旧只是先帝妃妾。
先帝妃妾叫当朝皇后侍疾,若细究起来,其实却是于理不合的。
之前,因着太过愤怒,一心只想折腾宁氏、给宁氏好看,王皇贵太妃并没有细想。
又或者是,一直以来,她都刻意遗忘了她乃先帝妃妾的身份,一直以长辈、以皇室大家长的身份自居。
此刻,被方进忠一语戳破,在这么多宫人的面前,点明她的身份——
她最不堪、最不愿让人提起的先帝妃妾的身份。
王皇贵太妃一时间,真是羞愤异常。
更是恼恨异常。
然而,方进忠这话,虽听在王皇贵太妃耳中,尤为刺耳,他这话,却偏偏并无错处。
她亦压根寻不到他的错。
王皇贵太妃气得不行,却也没得奈何,只能兀自咬牙切齿的狠瞪着笑意盈盈的方进忠:
可恶!
这个狗奴才!
迎上王皇贵太妃那好似要喷火的目光,直接无视掉王皇贵太妃此刻的愤怒,方进忠又再度开口道:
“陛下说了,太妃您既不是皇后娘娘的婆母,又不是正经长辈,侍什么疾?”
随着方进忠不疾不徐,平铺直叙的道出这番话,王皇贵太妃险些被气得倒仰。
她瞪大了双眼,抬手怒指向方进忠:
“你……”
然而,不待她开口,便又再一次被方进忠抢过话头:
“太妃娘娘您何必动怒?
这可都是陛下的原话。
老奴不过给您学学。
何况,陛下说的也没错啊。
太妃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闻言,王皇贵太妃再次被方进忠给堵得一噎,犹自气哼哼的怒瞪向嘴上嘚吧嘚吧的方进忠。
她当然知道这话没错。
所以,她才会如此气恼啊。
“不是婆母,又不是正经长辈,侍什么疾?”
这一番大实话,实在太过刺耳。
句句扎心,扎得王皇贵太妃心头发堵,气得肝疼,偏偏还无法。
只觉得,被啪啪打脸。
她的脸面,就这样被李元珩那厮,给狠狠踩在脚底下。
可恶!!!
“陛下还说了,阖宫上下都不必过来侍疾。日子照旧。”
再次无视王皇贵太妃好似要吃人的眼神、以及她那分外难看的脸色,方进忠接着道。
依旧是一派平铺直叙的口吻。
一副“这些都是陛下的原话,咱家不过是来给太妃学学”的模样。
闻言,王皇贵太妃再次被气得险些一个倒仰。
不仅李元珩、宁氏都不会来。
还叫所有人都不必过来给她侍疾。
什么?日子一切照旧?
当她这个皇贵太妃是什么?!
王皇贵太妃万分气恼,只觉得自己这是被直接无视了。
可恶!
李元珩那竖子,竟敢如此无视她。
是瞧不起她么?
然而,还不待她发作,方进忠便又开口了:
这一次,方进忠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平铺直叙,而是面容一肃,正色道:
“陛下口谕——
既太妃病重,便在静安宫中好生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