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了小陶赖昭的遭遇之后,我便决定,第二天就去东站那边一趟,找找当地的人问一下,打听打听这件事的原委。
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从我这里到东站并没多远,过了二商店再往前就是。
那个跨线桥,就是一座铁路桥,桥下就是铁道线,过了跨线桥是道口街,往前就是韩家洼子。
如果再往前,那就出哈尔滨市区了。
韩家洼子还记得吧?
就是那个小媳妇上树事件发生的地方,当初我和马叔也是在那里遇到的獾子仙。
现在我去的就是道口街,那边是一片老平房了,里面的很多小胡同狭窄得很,车子都进不去,看起来又落后又有年代感。
我便把车停在路边,四处撒摸了一下,找了个仓买店走了进去。
因为这种地方来来往往的人最多,比较容易打听事情。
我先是买了一包烟,然后给自己点上,又递给那老板一根。
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哥们,圆脸,个子不高,头发好像好几天都不洗,贴在头皮上。
我给他点了烟,问他这附近以前有个刘胖子,大概住在哪里?
老板一愣,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刘胖子都死半年了。
我说我小时候也在这边住,认识刘胖子,听说他死了,就想过来这边走走,怀旧一下,但是忘了他住在哪。
老板看看我,也没多说什么,往外面一指,说就在旁边这个胡同,你进去之后一直走,看到一个公共厕所往左,然后第二个路口再往右,走到头再往左,大概第四个铁大门就是,再往前你就能看见火车站的卸煤场了,挺好找的。不过他家现在没人了,大门也锁着,你去了也看不到啥。”
我说我也不想看啥,就是溜达溜达,回忆一下童年,说完我谢了老板,出门就按他说的路线往里走。
结果刚走到公共厕所那,我就懵了。
这地方的道路乱七八糟的,从公共厕所往左就有两条路,也不知那个老板说的是哪个。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挨个试试,大不了再返回来。
结果我走进去就迷路了,绕了半天也没找到返回的路在哪,这破地方赶上迷宫了。
差不多转了十几分钟,也不知道怎么,我就发现我走到一个围墙了,里面是很多高高的煤堆,旁边是一条小胡同。
我想起了那个老板的话,这不就是火车站的卸煤场吗?
看卸煤场的高墙旁边还有个豁口,旁边洒落着一些煤,估计这附近居民肯定有偷煤的。
于是我赶紧沿着这个胡同往里走,刚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个破烂的铁大门,门口挂着锁。
胡同里一个人也没有,看着周围低矮的房屋,破烂的街道,阴森森的气氛,不知怎么,我恍惚想起了在阴司地府里的街道。
好像,差不多也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对面一个大门吱呀一声响,从里面走出个老头。
我便上前打听,问老头这个是不是刘胖子家。
这老头抬头看了看我,目光有点愕然。
其实我看到他的目光,我也有点愕然。
因为他这眼睛吧,有点重度斜视,表面上看,他好像是在看我,但实际上一个眼睛偏左,一个眼睛……更偏左。
“啊,你问刘胖子,你找他嘎哈啊,都死半年了,家里没人了,别找了。”
老头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看着我左边,我还有点纳闷,心说他这是看谁呢,那边也没人啊。
我问他:“大爷,我不找刘胖子,我就是想问问,他家有个小孩,叫小陶赖昭,刘胖子死了后,那孩子上哪去了?”
老头眼睛还是没看我,说:“你问那孩子啊,不知道啊,好像走了吧,这也没他啥亲人,可能也不愿意在这待了吧。”
我又问:“那他去哪了,有人知道么?”
老头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这地方住的外来户多,来来往往的,也没人打听啊,再说他一个小孩,轻手利脚的,走就走了呗,也饿不死他,上哪不能混口饭吃啊。”
我暗叹口气,看来小陶赖昭的死活,连对门的人都不知道,估计在这是打听不出什么了。
那老头不再理我,出门走了,我再次看看那个铁大门,有点不甘心,但也没什么办法。
我总不能大白天的跳进人家里,去查找线索吧?
万一再被人报警,当成小偷抓起来……
正这样想着,忽然间我就发现在那个铁大门里面,隐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按理说里面早已经没人住了,我却感觉到,里面有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传出来!
这让我浑身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走近些听听,那声音又隐约不见了,但还是恍惚有人在哭。
看来这地方,有点古怪啊。
我的好奇心被勾出来了,不由搓了搓手,看看周围没人,一咬牙就抓着铁大门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