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对其余所有皆不理会。
他几乎不开口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不觉间,他在这些人眼里成了比猛兽更恐怖的人。
人人怕他,却又疯狂地想看他像个野兽一般去厮杀,看他被野兽撕咬或者撕咬野兽,从中猎得快|感。
许是这些贵族看惯了厮杀场面,从中得到的兴味不如从前,不知是谁想出了一个新的玩法,将那些野兽和奴隶全都放逐到西边的一片密林,将他们圈在一个地界。
围猎场用以取乐的奴隶全都被蒙上黑布,他们被四散绑在密林的树干,有人会用刀割开他们身上皮肉,任凭鲜血流出,血腥味充斥着整座密林,如此之后,那牢笼里的虎狮猛兽,还有恶极的野狼野狗也会被驱逐到此,若是奴隶不能自行解开绳子,便会丧命于猛兽的口下,沦为它们的食物。
若是他们能自行挣开绳索逃脱,也不能解开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否则出了围猎场也会受刑而死。
猛兽和野狗会循着鲜血而来,而奴隶却看不到猛兽所在,只能凭其余五感判断危险,求得一线生机。
这个玩法着实残忍,但对那些王公贵族来说却有趣得很。
高高在上地看人如蝼蚁般挣扎生存,实在是新奇又刺激。
今日,这围猎场便又举行了这么一场狩猎,卯时刚过,围猎场当值的人便开始准备起来,将奴隶从牢笼里放出,一个个驱逐到密林里绑在树干。
萧灼算是这围猎场的“头牌”了,大多数人到这围猎场也是为了看他,甚至还有不少天真的世家小姐给他抛手绢……是以,他自然也要被驱至密林。
而今日清晨春光正好,当他将被驱赶至密林,被绑在树干时,他沉默地站在队伍里头,忽然一垂眸,便看到薄薄的日光穿透雾气洒落林间,照在不远处灌木丛下那一簇簇温柔的白色小花上。
白色的花瓣上浸着露珠,摇摇晃晃的,将那一道道清晨日光折射进他眼眸。
男人鸦羽似的长睫垂下,裸|露着的肩背忽然间颤了颤。
不知是什么的息喘声盖过了风声,转瞬却又消散在风里。
萧灼的目光在那白色小花上停留,而后,当那露珠摇晃着要坠下时,他离开人群,去采了这花。
男人身躯高大,裸露的胸膛和肩背处又多是骇人伤痕,半蹲在白色小花前颇有猛虎嗅蔷薇之感,那小心翼翼采撷的笨拙模样又透着几分滑稽。
采了花,他便不见了。
后面待他回来时,他手里的花已经不见了,那双手却不知为何染了淋漓鲜血,甚至还啪嗒啪嗒顺着他指尖往下落。
他身上交织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浅淡的花香,惹得四周的死囚犯和奴隶都不禁往他这看。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四周,尤其刺鼻,有人闻到皱了眉,正欲循着血腥味骂去,转头看到萧灼这张脸却是被吓得脸色灰白,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瞳孔中满是惊恐,捂着嘴巴一直摇头,似是在示意什么都不会说。
萧灼面无表情,春日阳光映在他侧脸却无半分暖意,反而更叫他这刀削斧凿的脸添了冷硬感,让人望着不寒而栗,甚至倍觉压迫。
他明明是这里最卑贱的奴隶,看上去却不像奴隶。
不……
当众人朝萧灼望去时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吞咽口水。
他是这里面最不像人的人。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
“啪!”鞭子声落下,围猎场管事的一抽长鞭,带着几个兵卫上前正要猛抽这一群奴隶,可这鞭子又刚扬起,却在看到萧灼后停在空中。
管事的面上亦是闪过丝丝惧色,但又只能硬着头皮道:“贵人们都快来了,你们,你们这些奴隶……”
萧灼一个字都没说,被他擦出血的手掌握紧,径直朝前走去,粘腻的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落下,染红了灌木丛的白色小花。
他没有绕道,慑人的气息裹着血腥味浮在风里时,旁人不由打了个哆嗦,不自觉让开道来。
那手拿长鞭的管事亦是。
——
奴隶和死囚被蒙眼绑在树干时,狩猎的王公贵族在场外观看,这个残忍的游戏便开始了。
很快,人的惨叫声,猛兽的低吼咆哮声混在一起响彻密林上空,混乱恐怖,群魔乱舞,好似从地狱里传来。
但外头看戏的人却纷纷抚掌大笑,着实像在看一出新奇好戏。
“原来那猛虎竟真可以咬断人脖子,奇,奇哉!”一身穿青色压金线锦衣的纨绔公子往嘴里扔了颗葡萄,看到不远处猛虎咬人的鲜血飞溅的画面悠悠然道,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而问身边人:
“话说那比兽还像兽的奴隶在哪?今日让本公子看看是他的皮肉硬还是猛虎的獠牙硬,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勇猛。”
“谢大人今日兴致来了,专门去猎杀那奴隶,不知那奴隶今日有没有好运逃出生天了。”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