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尖锐。
好似,隐隐压着?不满。
于君,他是臣,于父,他是子。
面对面前的皇帝,面对面前的父亲,这是大不敬。
他这语气瞬间就激怒了面前的皇帝。
“砰”的一声,案桌上的镇纸飞出,砸在沈修脚下。
沈修垂眸看了眼,目光又淡淡收回,复道:“欢儿的身体?越来越弱,难道要她?变成我这样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才罢休?”
太子沈修是皇帝发妻所出,早些年皇帝与发妻夫妻情深,可?生下太子不久后,发妻早逝,沈修又自小多病,更让皇帝对这个太子多了几分父子温情,即便太子病弱,也把他当储君培养。
只是沈修药石无医,怕是到死都只是太子。
他不是皇帝,没有皇权,很多事便做不了,也无能为力?,不由他掌控。
甚至,他只能看着?她?饮下一碗碗的毒药,看着?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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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次午夜梦回,沈修梦到那个面容苍白的少女,皆是惊醒一身冷汗,为此,他常年失眠。
他天生弱症,上天让他活不久,沈修早已看开,不过是命而已。
可?她?不该如此。
沈修还记得?,当初见她?时,她?是如何明媚灵动的小姑娘。
可?如今。
“你当真不知道朕为何如此?”皇帝腾的一下从龙椅站起,已是龙颜大怒,要不是御书房无旁人,怕是此时已扑通跪了一地。
“若不是她?手上还握着?苏家?军的兵权,若不是那远在边关抗敌的苏家?军只听苏家?人的号令,若不是如今戎狄大军压境无人可?挡,不得?不用苏家?军,朕早就杀了她?这个逆臣之女!又怎会留她?到如今?赐她?毒药留她?不死已是仁慈!”
字字句句落在耳边,沈修眼睑落下阴影,面色不虞,甚至唇齿间已然弥漫血腥味。
面对此时皇帝的盛怒,沈修仍淡然从容,转而道:“青州一案,儿臣今日请奏,望三?司重审。”
沈修的声音不疾不徐,似清泉流淌,但此时此刻却无异于惊雷,在皇帝耳边轰然炸开。
皇帝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桌面,厉声道:“修儿,你别忘了你是谁,你是醴朝的太子!”
“正是因为儿臣是醴朝太子,才奏请重审青州一案。”沈修直视面前的君王和父亲,目如星火,陈词激昂,“内有祸患,外有强敌,奸臣当道,乱我朝纲,父皇当真没有想过,为何我堂堂大醴朝物阜民?丰,沃野千里?,如今却被个边陲小国欺辱侵略,毫无还手之力?!”
“戎狄占我领土,杀我百姓,青州一役后更是长驱直入,逼近中?原腹地,偌大个醴朝,却无可?用武将迎敌阻击!只剩苏家?军在边关苦苦支撑……”
“若苏将军如今还在,戎狄怎会如此猖狂,若当初不将抗敌将领召回处死,不投降求和,任人宰割,若醴朝能多些血性,誓死抗敌,万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
皇帝赫然一怔,已是怒发冲冠,勃然变色。
但沈修未停,袍袖扬起,行?了个长揖:“醴朝如此,早已积重难返,若如今还不能肃清拨正,重审冤案,给?保家?卫国的战士还以清白,不重用抗敌将领,怕是离山河破碎之日也不远了。”
“大胆!”皇帝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松弛的皮肉都在颤抖,大吼道,“朕是你君,朕是你父,你要反了不成!”
此话一出,沈修微微一滞,默然片刻后,终究是跪了下去。
“儿臣不敢。”
皇帝大手一挥,下令:“来人!将太子押下,禁足东宫!没朕的命令不得?外出!也不许任何人探视!”
——
炽欢闻讯赶到时,正值沈修被人押回东宫。
夜色之中?,他浑身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寒冷,整个人便犹如高山上的一捧雪。
不知何时就会消失。
炽欢远远一看心一揪,忙提着?裙摆跑过去:“哥哥!”
沈修垂着?的手微颤,面上少有地浮了笑,他朝旁边的兵卫示意,旁边的兵卫便退到了不远处。
沈修随即转过身面向,还是如平日一般温和,平淡,虚弱。
“怎么入夜了还来找皇兄,当心着?凉。”
炽欢听到了消息,眼下再一看这,便什么都明了了。
她?上上下下地看了他好久,唇张开又闭上的,最后却只道:“哥哥,你没必要这样,没用的,没用的,炽欢知道的……你不欠炽欢什么。”
沈修微微弯下腰,轻轻刮了下少女鼻尖,如往常一般:“你如今还肯来看我,我便很欢喜了。欢儿,既然你喊我哥哥,我亦是把你当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便想为你做点什么,趁着?我还在,只是可?惜……”
沈修微顿,声音轻得?近似于无,还透着?怎么都掩不过去的颤抖:“欢儿,哥哥对不起你。”
“哥哥对不起你。”
想起自己同他要殿前司指挥使人选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