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申喜乐开始发高烧,梦里一直说着胡话,不停地叫着丰止越的名字。
宋逸阳一直陪着她,心痛得要窒息。他爱的女人,口口声声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仔细替她擦着额角的汗,神情凄楚,“乐乐,在你心中,我就真的一点位置也没有了吗?”
没有回应。
宋逸阳继续,“乐乐,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后悔和你离婚,以前是我太混账,伤害了你,以后我一定努力补偿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漠地对我?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宋逸阳的眸中有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申喜乐的手背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终于体会到真正的伤心是什么感觉,是痛到麻木,痛到极致。
“止越,止越,哥哥,你回来。”申喜乐烧得迷迷糊糊,手指和头在不停摆动,脑门上的汗水越来越密集。
她梦到丰止越生气了,不要她了,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哭,他都无动于衷。
宋逸阳抓住她的手,她挣扎地愈发厉害。
在不清醒的时候,申喜乐对他的排斥都这样明显。
宋逸阳看着她难受,心里比她更难受,此刻,陪在她身边的是他,她嘴里叫着的是丰止越。
他恨,恨当时的自己,也恨现在的自己。
他恨当时认不清自己的真心,坚决和她离婚,更恨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叫着丰止越的名字,却什么也做不了。
“乐乐,你回过头看我一眼好不好?不要用那么冷漠地眼神看我,我的心真的很痛。乐乐,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
丰止越在江边待到半夜,手指和身体都冻到麻木,身体麻木了,心也就不痛了。
他舍不得和她分手,不,是绝对不会和她分手。
他爱她,只是单纯地爱她,无关其他。
丰止越从未像此刻一样坚定着信念。
当时也是气昏了头,才会一走了之。她那么娇气,现在会不会躲起来哭?
后悔,懊恼。
刚一起身,手机铃声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斯女士。
丰止越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喂,妈,有什么事吗?”丰止越语气都变得正经,半夜打电话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那头,斯女士带着哭腔,“止越,你奶奶正在抢救,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你赶紧回来好不好?”
斯女士说着说着就要哭起来。
她和婆婆的关系一向很融洽,婆婆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是先紧着她。
突如其来的病危,让她慌了阵脚。
“妈,你别急,我马上订最早的航班赶回去。”
丰止越心乱如麻,前些天回去的时候,奶奶还精神矍铄,怎么会说抢救就抢救?
“止越,你快点回来。”
斯女士挂断电话,哭倒在丰父怀里。
奶奶病重,丰止越不得不把申喜乐的事先放一放。
最早的航班是凌晨三点,离现在只剩一个半小时,而这里到机场最少一个小时,丰止越来不及回家收拾东西也来不及回家开车。只能骑着机车上高速。
到达机场的时候,刚好两点四十分,离飞机起飞还有二十分钟,他走了快速通道,很快登机。
起飞前,他给申喜乐发了一条短信。
【宝宝,我奶奶病重,我先回b城了,我爱你,等我回来。】
发完,关机。
…
后半夜,申喜乐高烧到四十度,捂着被子浑身滚烫,却又冷得发抖,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
宋逸阳焦急又慌张,不敢离开她半步。
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原来照顾人这么累。
从前,他感冒发烧的时候,申喜乐就是这样不眠不休,整晚整晚的照顾他。
申喜乐迷迷糊糊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
艰难地撑起胳膊,想要去拿手机,可是手一软,手机摔倒地上。
这个手机是宋逸阳新买的,原来的那一个被摔得四分五裂。
她哭得声嘶力竭,宋逸阳良心发现,重新给她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申喜乐想不要白不要,反正是宋逸阳摔坏的,她接受的心安理得。
宋逸阳正在给她拧毛巾,听到声响赶忙走过来,瞥眼看到地上的手机还亮着,屏幕上显示一条信息未读。
宋逸阳鬼使神差的点开信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直接按了删除。
说他自私也好,心狠也好。
他的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申喜乐留在身边。
他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