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决给的那本小簿子,的确是自传。
老头虽有些自恋,每每写到精彩处,都忍不住夸一下自己,不愧是我,不过老头确实有东西。
云牧之所以前来拜见,是这老头的眼,乃是异瞳,他把自己的修炼方式,毫无保留的写在簿子上交给了云牧。
如此馈赠,如此胸怀,云牧说什么都要来一趟。
“云霄宗云牧,前来拜见雷前辈,还请代为通传。”
雷决这样的人,真的很难界定,说他没心眼吧,雷家五长老,可不是谁都能坐的稳的,说他有心眼吧,自身功法明细,批注,感悟一字不落,全给了云牧,怎么说他呢,说不好。
初见雷决,布衣青袍,平头短发国字脸,捏着一串珠子正闭目养神,这么一副脱俗高人的风范,可不像簿子里那么自恋。
云牧执晚辈礼:“前辈大才,得前辈指点,云牧小有所悟,特来拜谢前辈。”
雷决声音粗重:“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能有所感悟,孺子可教也。”
“可愿拜在老夫门下。”
云牧斟酌道:“承蒙前辈抬爱,云牧自幼随恩师修行,至此已有数十载,不意更换师承。”
雷决缓缓睁开眼,眼中金莲转旋:“我们才是一类人,他们教的了你这个?”
“你且看我!”
云牧抬眼一看,只一眼,顿觉雷决的眼像是个无底洞,疯狂的牵扯自己的神魂才气进入其中,下一秒,头疼欲裂,满脑子里全是金莲。
莲花朵朵开,神魂随之流失。
雷决收功:“老夫年轻时,有幸见过造化青莲,虽只是一瞬,却让我明悟此秘术,我还没来的及写进自传。”
“普天之下,只你最适合此秘术。”
“老夫穷尽一生研究极岚之瞳,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双眼里,却依旧无法开发完全。”
“现如今,老夫寿元无多,云家小子,你的天眼是最完美的载体。”
“这招秘术老夫教你,你可不要没了老夫的名声,没了天眼的威名。”
云牧两眼冒金星的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待脑海中金莲慢慢散去,方艰难爬起身来,然右眼眼泪不止。
云牧连着几个深呼吸,现在的感觉,就像脑仁被人抽走似的,脑袋里空空的,以至于整个人昏昏沉沉,时不时还伴随有针扎的痛楚。
缓了许久,云牧才稍微恢复了些许清明,拱手道:“前辈,您这教学方式,真棒。”
“亲身体会,方能明白其中真谛。”
“此为授业。”
“你且在此看自传,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问我,不要强迫。”
“金莲秘术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修成,慢慢来。”
雷决不再说话,转动念珠,似是假寐。
云牧明了,雷前辈如此毫无保留的教自己,是因为寿元无多,天命难违,想要找个衣钵传人,将自己的绝学传承下去。
云牧想起了孙三。
回顾心神重新看自传,一字一句的往心里记,再次看到不愧是我的批注时,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难受,雷前辈当年一定是个意气风发,恣意天纵的妙人。
抬头看一眼垂垂老矣的前辈,无声叹息。
子时刚过,云牧告辞离去。
出了门口,云牧抬头望月。
能生在这个时代真是太好了,长辈有长辈的样,晚辈有晚辈的礼,百姓安居,天下太平。
大善。
每组前三都已经分了出来,今天抽签抽的是淘汰赛。
云牧抽完签,又是第三,这次老老实实的坐在参赛区,等候出场。
刚落座,便见观众席的雷决微笑观望,云牧忽然想起昨晚的交流,为何说我的天眼是最好的载体?
他眼中的那朵金莲便是造化青莲的形状吗?
据说造化青莲于混沌中诞生,内蕴造化之力,乃是防御至宝,为何他悟出的秘术是牵扯我的神魂才气,这不是攻击秘术吗?
自己是最好的载体,莫非是说自己这右眼中的虚无便是混沌之域,可创生更完美的青莲?
那就是说,我也可以聚莲于眼?
造化之力?
村长?
一品阁阁主,也称村长,便身具造化之力,云牧闭眼安坐,细细回想村长的言行举止。
天雨幕对雷辰,雷霄宗这一届前十二进了两人,雷辰的功法过于阳刚,天雨幕身法诡异,剑招时急时柔,似缓实快,打的雷辰一点脾气没有,抱拳认输。
这次大比,天雨幕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天霄宗的天雨幕,绝不比任何人差。
得意时,转头朝台下的天雨柔看去,恰此时,安坐台下的云牧,其周身桌椅轰然间崩碎,自身气势压制不住的节节攀升。
这是要晋升了。
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