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大师父问道:“这丹药是如何起作用的?”
二师父隐有忧色:“我也只听过,并没见过,村长,您知道吗?”
村长亦是摇头:“我不知道你第一炉起的是什么,为什么可以成丹,在我族记载中,此丹只是理论中存在,并没有成丹的先例。”
“早知如此,便让他缓一缓了。”
一炷香,扯了一炷香,疼了一炷香,绝望了一炷香,直至神魂完全没入丹药,云牧方得喘息。
睁眼,乃是一番新天地,云牧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思去观察四周。
放眼望去,身边全是云牧,成千上万看不到头,看的人头皮发麻。
可,如此多的假云牧中,却是一个正常的都没有。
有的云牧头大腿窄,有的腿粗头尖,反正形态各异,毫无规律可言。
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任何头绪,云牧站起身来,想要摸一摸这些个异形云牧,然自己一动,在场的所有云牧都跟着动了。
哎,云牧再动一下,他们也跟着动一下,联想起大师父说的圣皇相镜丹,云牧大概猜出来了:这难道是照镜子?当自己站在镜子前,用不同的角度去看的时候,镜中的自己,可不就是这般嘛。
云牧了然:那这就简单了,打碎镜子,只留下自己这个本体,不就好了嘛。
云牧伸手一招,完了,没有剑啊,挽歌毁在河间一族,回来后,时间仓促,也没时间准备。
刚刚大师父给的一柄剑,直接又给毁了,这可咋整。
但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萦绕心头,似有什么东西要破空而来。
云牧诧异,伸手再唤剑,如此,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黑丹之外,大师父松开手中长剑,青锋轻鸣,立时一头扎进黑丹中。
长剑在手,云牧低头一看:“呦,这不大师父的剑吗?刚才是你的感觉?”
云牧不再多想,七成力止戈瞬发而出,刹那击中一个异形云牧,那云牧随即轰然爆裂。
云牧心道:很简单啊,本以为要战斗一番,看来是...
然而下一秒,云牧便说不出话来了。
随着异形云牧的爆裂,真身云牧神魂惊悸,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这感觉就像自己被人一剑轰爆,神魂俱灭一般。
这感触来的太过真实,以至于刚刚过去的一瞬间,云牧都蒙了,手脚冰凉,连思考都做不到。
缓了许久,云牧才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又良久,云牧坐起身来,看着眼前数不清的异形云牧,怂了。
直面死亡或许还有勇气拼一拼,可真正经历死亡,谁能有这个胆?
再许久之后,云牧逼出一滴精血,并指为笔,于空中写下:云牧,云霄宗嫡子第三,父云军,母陈芳,师从一品阁黑芯白眠二位师尊,妻雨柔,古如烟。
写完,明明下定决心,却还是久久不敢动作。
“要死叼朝上,不死反过来。”
云牧长剑在手,给自己打气道:“圣皇丹也是丹,我就不信能让我折在这儿。”
云牧深呼一口气,咬紧牙关:“止伤。”
剑气横推,云牧就是要一次性全部解决这些异形,因为,云牧真的害怕了,若是一个一个的毁,最多两次,自己断然再无法下手。
止伤打出后,云牧立刻将长剑像回旋镖一样扔了出去,随即,死亡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云牧淹没。
云牧死死的盯着自己写下的字,双目渐红,血丝显现,却没有办法阻止心神颤栗,只能死死捏住胸口提醒自己:“假的,我没事,我还活着,假的。”
奈何死亡的冲击力太过真实猛烈,使得云牧呼吸急促,心脏收缩,随时都有猝死的危险。
这一刻,云牧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破釜沉舟,一次性轰杀所有异形云牧的,眼下,真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异形还在不断碎裂,云牧的瞳孔紧接着开始涣散,赤红的眸子渐渐灰暗下去,半空中的字迹也已然看不清楚。
口中提醒自己的话语,声音渐小,直至无声。
“小牧怎么还不出来,这是第几天了?”
二师父白眠灌了口酒,趴在桌子上道:“圣皇丹既然在真人境以下服用,那以小牧的资质,应是无碍。”
某一刻,云牧跌坐地上,身体时不时颤抖一下,双目无神,口中念念有词:“我死了,我死了...”
不知多久,云牧突的站了起来,漫无目的的四下游荡,宛如行尸走肉。
脑海中白茫茫一片,哪还有半点贵公子形象,若非嘴角没有口水,便真与痴傻无二。
云牧浑浑噩噩的走了许久,脑子里空空如也,这时,被扔出的长剑终于折返,朝着云牧的眉心,急速刺来。
云牧虽无意识,但本能还在,就在长剑距离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