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山闻言,眼中感激之情尽显,随即双手撑着地,重重地将头扣在地上:
“臣,叩谢圣上隆恩,定会不辱使命,拼死护得襄王殿下周全!”
“侯爷的话,咱家记着了,定会一字不落地回去交差!”
李谦说完,恭敬地往下弯了弯腰,紧接着便带着人回去了。
裴纾见他要走,给了跟前的赵嬷嬷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在这儿接手账册钥匙,自己则是快步跟上前去,很是尊敬地将人送出了府。
临别之时,李谦回过头,朝着裴纾走近了几步,嘱咐道:
“夫人,老奴早年曾受过贵妃娘娘的恩惠,所以今日也免不得有几句真心话想要同您说。”
“公公太客气了,能得您的指点,那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呢!”裴纾笑道。
李谦叹了一口气,语气惋惜:
“老奴知道您并未嫁给心仪之人,但如今这亲既已成,您也得为自己的以后考虑考虑。
即使您心中再不愿,好歹有个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不然等侯爷百年之后,您可是会受罪的!”
裴纾知道其实李谦心里是同情自己的,所以说出的话多少也都是在为她打算。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周远山这辈子,是不会再有当父亲的可能了。
“多谢公公费心教导,我记下了!”
见她答应,李谦这才放心地回了皇宫。
目送宫里的马车拐过街角,她转身回了府。
用过晚饭后,裴纾刚派了个守卫出门去找顾珩,结果周远山跟前的小厮周岩便过来喊她,说是有事要同她商议。
裴纾也没拒绝,反正她早晚也得告诉他自己要清人的打算。
白蓉正好在跟前伺候着,瞧她过来,赶忙站起来行礼。
裴纾没看她,径直走到周远山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等着他先开口。
“是你去宫里告的状?”周远山沉声问。
“不是告状,是请教!”裴纾气定神闲,慢悠悠地说:
“这么大个镇远侯府每年却只有三百两的开支,这让我着实不知到底该如何的精打细算才能维持住周家在外的体面。
您不在家,婆母闭门思过,秦姨娘又说自己病了推脱着不见我,而这府里每日也都有人来跟我使银子,眼瞧着我就得掏自己娘家的钱来补亏空了,这又如何使得?
皇后娘娘以节俭之风管理后宫多年,想必在这节省银两方面定然有的是方法,我也是无奈之下,这才借着去给姑母请安的机会去求她帮忙的!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侯爷竟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可真是难为您跟婆母这一番筹划了!”
“你......”
周远山再次被她的话噎得死死地,他咬咬牙,脸色有些难看。
白蓉见状,抬起手轻轻地在他的胸口上下顺着,随后看向裴纾,声音有些埋怨:
“夫人!前些日子您已经闹了那么一回了,难道还嫌现在府里不够乱吗?
咱们如今好歹是一家人,您就算是不顾着旁人,难道也不顾着您跟安国公府的名声了吗?”
裴纾的冷峻目光如刃般扫过白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冷冽。
她喊来含香,轻启朱唇,仅吐出一个字,却如同寒风般刺骨:
“打!”
“是!”
含香应声而动,步履坚定地走向周远山的床榻,猛地将白蓉拽起,扬起手掌就要打下来。
然而,还不等她的巴掌落下来,周远山便冲自己怒吼一声:
“放肆!”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丝毫不见受伤后的虚弱。
白蓉见周远山如此护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她连忙坐下,依偎在他肩头,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含香见状,眉头紧锁,对白蓉的做作姿态极为不满。
她朝着周远山低身行了个礼,随后再次将白蓉从榻上拉了起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白蓉的脸颊瞬间泛起红肿。
“反了天了!你这下人,竟敢对主子动手!你眼里还有没有主子,是不是真想找死?”
周远山怒目圆睁,目光如炬般射向含香,言语中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
这话倘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别说是现在了,就是刚刚那个巴掌肯定都没有胆量打下去。
但含香却不怕,只见她又一次地朝他行了个礼,开口回道:
“奴婢是下人没错,但却是安国公府的下人,此刻在这间屋子里,除了我们小姐的吩咐,旁人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会听的!”
周远山闻言,气得几乎无法言语。
他单手撑住身体,另一手直指裴纾,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这就是你们安国公府的规矩?下人竟敢如此顶撞主子?”
裴纾轻轻一笑,神态自若:
“我们安国公府的规矩,是主子说话时,下人不得随意插嘴。”
说罢,她唤来门外的小厮,吩咐道:
“将白氏关进柴房,待到明日清晨再送往我院儿里,晚上她要是敢吵闹,就直接杀了她!”
“是!”
小厮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