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仰头张嘴,纤细脆弱的脖子完全暴露在男人的手旁。
男人虽然眼睛受伤,视线里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但是那一片白皙纤长的脖子却怪异的叫他觉得十分清晰。
一如当年的惊鸿一瞥。
他甚至都能描绘出那细长柔软的脖子上的筋脉纹路。
他在梦中见过这抹纤细白皙无数遍,但是醒来时却什么都没有。
男人难得的有些晃神,视线久久的落在江辞的脖颈上。
那模样就跟下一刻,就会狠狠的卡住江辞的脖子将其扭断似的。
他也的确有想要摸上去的想法,但手指微动后又没有了下文。
会消失。
他的眸色暗沉了几分,克制住想法。
每一次他即将触碰到就会消失。
他模糊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江辞的脸,企图用模糊的视线分辨出他的容貌五官。
会是他吗?
这念头一生出就在他心里扎了根似的,让他焦虑又期待。
江辞从男人手上咬住药丸咽下,柔软冰冷的嘴唇不可避免的从男人手的手指上扫过。
顿时,一股恶臭的血腥味从他的指尖蹿到口腔中,让江辞本能的反胃,喉间无意识的发出一阵干呕声。
江辞身体一僵,却因着实难以忍受男人指尖的味道硬着头皮侧首靠在了花果的身上。
虽然馊了的汗味也难闻,但是总好过血腥味。
听着那声干呕声,男人的脸色瞬间一沉。
身上的低气压带着一股嗜人的凶狠味道。
“大、大哥,”裴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发虚,硬着头皮拽着花果往后退了一步。
“那什么,我家小孩性子娇,有严重的洁癖,那颗药刚刚从地上捡起来,他有点不适应。”
男人眯起狭长的眸子看向裴乾,眼底的神色莫测。
“轰隆~”天空传来惊雷声,黑云层层压下,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
他收回目光,轻轻摩挲了一下适才被江辞的嘴唇碰触过的指腹。
那一抹凉意好似萦绕在指尖,带着一股清爽之感,稍稍将他心底升腾起的戾气压住。
“跟上!”他的声音跟他人一样,又冷又傲,带着淡淡的凌厉感,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裴乾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小伙伴。
一颗药下肚,缓解了江辞大半的痛苦,只不过现在仍旧没能恢复。花果正想蹲下身背他,却被他摇头止住。
前面的男人很危险,虽然没有立即要他们的命,但是鬼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跟他待在一处太过危险,找机会逃走才行。
他这体质是没办法的,到时候要是准备逃跑,花果肯定得背着他。所以,现在花果得好好保存体力。
裴乾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主动伸手接过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搀扶着他跟在了男人身后。
江辞深呼吸着,一边吃力的迈着发软的双腿,一边缓慢的在裴乾的手心写字。
上空的惊雷一声比一声响,大风呼啸刮过,飞尘树叶漫天飞舞。
男人并没有带他们走很远,而是在最近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这一处院子比魏家的略小,没有玩家暂居,至于有没有藏起来的npc那就不清楚了。
裴乾小心的扶着江辞坐到椅子上,当着男人的面从背包里拿出两瓶纯净水,一瓶塞到了江辞的手里,一瓶递到了男人的跟前。
他并不怕男人知道他有空间,说不定看在物资的份上,这男人还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呢,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
“大、大哥喝水,”他脸上挂着假面笑容,对着浑身上下都写“生人勿进”的男人递上水,“您怎么称呼?”
男人没有接他的水,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将目光放在了江辞身上,准确的说,是放在了江辞的脖子上。
裴乾:艹!
江辞被他看的浑身绷紧,就好似有一头猛兽盯上了他一般。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几乎在瞬间全都竖起,冷汗不住的从皮肤下涌出,与之前的汗水夹杂在一起,让他浑身都觉得难受。
“轰隆~隆隆~”一道巨响传来,哗啦啦的暴雨声紧随其后,弹珠大小的水滴击打在瓦片上发生令人心生躁意的嘈杂声响。
风透过雨幕吹来,带着凉丝丝的冷意。
江辞吹着这风,直觉有点不妙。他衣衫全湿,要是吹得久了,怕是要感冒的。
可是对面那男人并没有任何挪动的想法,要是他进屋去换衣服,这男人会不会直接给他来一刀。
他这小身板经不起感冒折腾,可更经不起那足以让血肉翻飞的一刀啊!
堂屋里的气氛几乎凝固,四人小组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就怕惹到这位煞星,让他发疯。
直到江辞觉得身上发冷,不能再拖了,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对面的男人随着他的动作,目光跟着微微移动。
江辞:……这他么哪里来的神经病!一直盯着他干嘛!